说到手表,恭介的百年灵腕表依旧行踪不明。从没被送到饭店柜台的情况来看,八成是妙子带回家了吧?虽然麻烦,还是得跟她连络一下才行。
夏季的夜空终于拉下帘幕,道路两测的餐厅、早早打烊的古董店展示窗,在石板路上投下柔柔的照明。
恭介选了和母亲来过几次的意大利家庭料理店。座位几乎已被填满,不甚宽敞的店内,充满了引诱食欲的橄榄油和大蒜香味。
恭介最喜欢吃美味的东西了。不能和期夜共享这种愉悦,虽然令人惋惜,但恭介最近也了解到,若是为此对朔夜有多余的顾虑,反而会造成他的负担。
反倒说,如果不带他到外头四处品尝美食的话,对吃完全没兴趣的朔夜,一定会在家里用罐头食品或便利商店的便当解决三餐。
记得恭介的店长,为他挪出靠窗的上等座位。恭介在朔夜的右边坐下,两人的膝盖便在白色的桌巾底下彼此碰触了。朔夜有点伤脑筋的害羞模样,教恭介觉得可爱得不得了,故意把椅子挪得更近。
“来吧,要吃什么?各点一种,两个人分?我推荐的是自家制的生火腿,还有白芦笋意大利面。啊,鳗鱼的鱼苗,朔夜学长敢吃吗?”
“鳗鱼?意大利也有鳗……嗯?”
朔夜从菜单上抬起视线,忽地皱起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恭介的侧脸。
“……你的耳朵。”
恭介一笑,用拇指比比耳环。
“适合吗?”
“嗯,非常适合。——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朔夜的右手用力拧起恭介的耳朵。
“痛!痛痛痛!会被拉断啦!”
“真是的……。到毕业为止,你要我说多少次『耳环是违反校规』才行?”
朔夜喝着服务生送来的新鲜柳橙汁,叹了一口气。这极度引人注目的谈话,让隔壁座位的ol们回过头来,吃吃窃笑。
“我还以为耳洞一下子就会缩回去了呢!”
“大约一个星期左右。不过我的已经定型了。”
“那是什么时候打的洞?”
“最早是十三岁的时候。然后每年生日就打一个。”
“十三……不是才国中吗?”
“没错。十三岁的时候是玲子,十四岁的是真弓,十五是真希,去年的是典子。”
“……”
朔夜一脸复杂地沉默了。看见他的睫毛微微垂了下去,恭介感到胸口一紧。我是不是太坏心眼了……?虽然这么想,可是吃醋的朔夜学长实在难得一见……。
“……对不起。”
恭介略微探出身子,握住朔夜放在菜单上的手。
“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不……也不用这么做……。只是,我不知道你有这种少女兴趣呢!难道你也会给领取名字吗?”
“……不……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恭介用手指揉起太阳穴。唔……这种会错意的状况……。是天生的还是故意的,我实在搞不太清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