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丞相和贾赦还留下来,继续陪着宋奚。乌丞相眼看着宋奚在那边和衡峻介绍住所事宜,便拉着贾赦稍后走,随即问贾赦在一开始的时候,是如何判断出穿着汉服的衡峻就是真颜太子。
“最简单的一招,看他骑的马。”
乌丞相惊讶了下,“倒有道理,不过你就凭这一点便如此肯定?”
“不是,也看了其他人的反应,衡峻后面的随从们虽然也骑着马,但很谨慎地保持与他的距离,而且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时不时地看向他,且眼中都带着敬畏之色。”贾赦道。
乌丞相捻着胡子点点头,然后侧首瞧前头衡峻笑得那一副亲和的样子,便叹:“这位真颜太子可不简单呐,才来第一天,就把我朝众大臣对真颜的敌意都消减没了。当初大家准备迎接真颜太子的时候,还琢磨着要给他一些颜色看看,但你看刚刚在饭桌上,大家倒是都一团和气了。”
贾赦浅笑着附和,“是不简单。”
“你要说不简单,那就更加不简单了。好在皇上早就起了戒心,有所防备,这次并不打算见他。”乌丞相问。
“不好说。”贾赦默了会儿,才开口道。
乌丞相蹙眉,问贾赦这是何意,贾赦摇了摇头,表示他也说不清。
乌丞相为此就更担心了,转即想了想,便松口气,“好在这真颜太子在京也呆不了多久,最多住两月,最晚在秋天就得启程回去,他总不能等到冬天走。也罢了,你我小心熬两月就是了。 ”
贾赦应承一声乌丞相的话。
那厢宋奚和衡峻话也说完了,乌丞相和贾赦忙快步赶上去,仨人一起和衡峻作别。见衡峻一走,宋奚便冷脸转身,带着贾赦和乌丞相往外走。
宋奚:“衡峻刚和我说,他在过了豫州前往京城的路上,曾遭遇了伏击,得幸被一拨路见不平的人帮忙,才没有损兵折将。”
“竟有这等事,那他先前怎么没上报?”乌丞相顿时警惕万分。
“就是怕上报了,被咱们这些人误会是有什么阴谋,所以就默默咽下了这件事。刚刚是我问及他因何延缓到京的日子,见他支支吾吾,就追问了一句,他便说起这事。”宋奚转即看向贾赦,问他怎么看。
“刚刚和你说的?”贾赦问。
宋奚点头。
“该是没作假。”贾赦才刚和乌丞相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这位真颜太子的行为举止,刚刚他和宋奚说话的表情很诚恳。
“不好说,谁知道是不是又一个阴谋。”乌丞相不确定道。
宋奚蹙眉:“如果真是阴谋的话,那他们未免也太蠢了。明知道前一次作为之后,已经惹得大周臣民愤愤不平,还要再用老招数?再者这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没有上报,又如何执行他的阴谋?”
“倒像是个阴谋。”贾赦蹙眉叹道。
宋奚惊讶的看贾赦,刚刚他明明说真颜太子说话是真诚。
乌丞相指了指贾赦:“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和你的意思不同,我指的是伏击和救人的那拨人,倒都像是有阴谋。”贾赦含笑道。
宋奚立刻点头附和:“此话不假。”
乌丞相想了下,然后满脸惊讶的看他们二人,“你们的意思,可能有人要借着救真颜太子的事儿做文章?”
“说不清楚,总觉得这事儿太巧,而且你瞧瞧真颜太子随行的使团内有那么多侍卫,一个个高大勇猛,根本不好对付。普通的匪徒,根本不会对这样的队伍下手。”贾赦道。
乌丞相想想想是这个道理,但他又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人算计这件事,算计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且这是真颜太子,又不是大周朝的太子,救了他有什么好处?再说大周臣民因为上次和亲使团的事儿,警惕很深,连老百姓都不大会买账的事,大周皇帝便更不会了。连一两个呼声都不到,便更别说从这件事中谋利了。
“会不会是真颜部落自己搞得戏码,我听说真颜太子还有一名弟弟,唤作衡萌,性情残暴,似乎并不太愿臣服于他大哥。这袭击他的人很有没有可能他的弟弟衡萌趁机下手?但救他的人到底是谁,刚刚真颜太子没说是什么人么?”乌丞相转即问宋奚。
宋奚摇摇头,“他说这件事不宜宣扬出去,就是怕被大周臣民误会这又是他们真颜部落的阴谋。至于那位救他的恩人,他会私下里感谢,也希望我们不要掺和这件事。”
“既是这样,他为什么又说?大可以扯出别的理由告诉你,比如他路上水土不服,才导致路程耽搁了。”贾赦不解道。
乌丞相点点头,紧皱眉头,越听贾赦的质疑,越觉得这真颜太子还是有阴谋、有问题。
宋奚也眯起了眼睛。
贾赦的话把俩人弄疑惑了,却自己一身轻的耸了耸肩,便匆匆和二人告别,他还急着回京畿府等消息。
贾赦也不乘马车,自己骑着马,带着几个小厮就飞快地奔向京畿府。
到了地方,便有京畿府衙差告知高伯明刚到不久。
贾赦撩起袍子,便迈大步进府,去了偏堂见高伯明。
高伯明见了贾赦,忙行礼称其为侯爷,客气地恭贺贾赦高升。
“本是该亲自登门带礼祝贺,但听闻您忌讳这些,遂也未敢多作表示。”
“你而今帮我的忙,对我来说便是最好的贺礼了。可能以后还会讨嫌麻烦你,只求你别嫌弃我就好。”
高伯明忙道不敢,能帮贾赦惩恶锄奸,他荣幸之至。
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