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库洛洛这个人的争论在他活着的时候就十分激烈,想必在很久之后的历史课上,翻阅过沾满灰尘的书本中幻影旅团事迹和酷拉皮卡的传记的新猎人,还会继续那些永无止境的辩论吧。
关于库洛洛其人有许多残酷而神秘的传说,屠灭少数民族、扫荡黑道集团的赌博盛会,在猎人坊间悠久流传。说起来,团长虽未参加过猎人考试,但却奇妙地与很多历史上着名的猎人发生过紧密联系,除了尽人皆知的与酷拉皮卡的恩怨纠葛,库洛洛跟杰-富力士、奇牙-揍敌客、西索等赫赫有名的人物都颇有来往。也许是因缘际会,也许是强者的引力,毕竟在库洛洛生活的那个时代,猎人们都拥有相当强的个人自由,他们可以自由地选择跟什么样的人交往或是战斗,即使是与库洛洛这样通缉名单内的危险分子往来密切,猎人协会也丝毫不会加以干涉。
像他那样的人,生活在那样的时代,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呢。多年之后,有人这么感叹。
虽然到最后,库洛洛除了幻影旅团外一无所有,离开了他的幻影旅团也如一盘散沙,但很多人依然固执地认为团长的人生是很有趣的——不知道他自己是否这么认为,并且他还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影响了后来猎人世界的历史进程。
关于后者,比起他跟酷拉皮卡广为人知的故事,显得更加扑朔迷离。那不是盗贼的本意,听起来更像是坊间的流言,可也许,真的曾经有那么一个夜晚,发生过一件当时看起来十分平常的大事。
那是个普通的冬夜。
细碎的雪花在窗外飞扬,夹着冰的雪片打在玻璃上啪啪作响。
略显寒冷的屋子里,烛光静立,映着墙上的黑影。库洛洛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书。
他是个喜欢的人。与一般的犯罪集团领袖刚愎自用或者暴躁狂妄的性格不同,库洛洛倒是很愿意了解别人所持有的观点,通常团员们认为他是个讲理的人,就像一部经典电影里的黑帮教父科里奥利,他总是讲道理。甚至有时让人有种错觉,比起暴力,他更擅于也喜爱用逻辑来解决问题。
烛光顺着他的鼻尖流淌出一个精致的侧影,淡黄色的烛焰在深邃的黑瞳里跳跃,此刻的静谧让杀人不眨眼的盗贼领袖看起来像个充满智慧的学者。几乎有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
嗨,有时候我真的不能理解,你怎么能让自己的脑子装那么多对盗贼完全没用的东西呢,团长?
库洛洛瞥了不远处的信长一眼,信长盘腿坐在地上打瞌睡,毛毯被扔到一边,仿佛这时不是严冬时节,而是盛夏一般。强化系的人就是这样。库洛洛有点无奈的想,他合上书,站起身来。
没想到信长立刻醒了过来,快得让库洛洛怀疑他是在装睡。
别这样看我嘛。信长笑起来,他们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到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我真睡着了。
信长站起身来,四下活动筋骨。现在就一个人警戒,我当然要提高警惕啦。
库洛洛微微一笑。
从前他总是让两个团员跟他在一起,其中一个往往是派克诺妲,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似乎并不遥远。库洛洛环视四周。现在的习惯又是从何时起,他想,他并没有下过命令,那似乎是自然而然的,自从派克诺妲死后,团员依然会轮流负责他身边的警戒工作,但每次都只有一个人。
没有人说过什么。只是每次天明时分,库洛洛都注意到他们会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黎明的天际,仿佛那里有谁在。
一直没有走远似的。
叮——
一缕奇异的金属声刺破夜空。
楼梯间似乎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脚步。随即又恢复了宁静。
信长的眼神一瞬间变的犀利,他与库洛洛对视一眼,伸出大拇指指指屋外。
库洛洛点头表示同意。
信长一手握住刀柄,走出屋外,消失在黑暗之中。
库洛洛注视着在穿堂风中微微抖动的房门。
片刻之后,信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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