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明心这才回过神来,迷迷瞪瞪地站起来,抹了把脸,把驼色大衣穿上,又动作认真地把围巾围好。两人站在门外,乐明心见贺成安又裹上他的那件黑色大羽绒,正在锁门,“噗嗤”一声笑出来,有些醉意,什么话都敢往外倒。
“你这衣服,跟巷子里买碟的似的。”
贺成安见他腼腆了一晚上,没成想几杯酒下肚就这么活泼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羽绒服,满脑袋黑线,没好气地说道:“谢了啊,那你自个儿回去吧。”
他走出去两步,见乐明心没跟上,回头看,却见乐明心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拿着手机点点点的,不知道在干啥。贺成安回过身去,问道:“还不走,你干嘛呢。”
“你怎么回来了,”乐明心倒很意外似的,扬起手机给他看,“正打车呢。”
贺成安真的是要败给他了,把自己的毛线帽子戴上,低声嘟哝了句“傻子”,又把他提溜起来,说道:“这大过年的,又是半夜,你打什么车,快走。”
乐明心乖乖地站起来跟着走,在副驾驶坐好,还自己扣安全带,双手放在膝盖上,跟小学生上课似的,一路都没说话。贺成安按照上次的记忆,成功地把乐明心送到了楼下,乐明心想解开安全带下车去,却怎么都摁不对,还是贺成安伸出手帮了他一把他才成功下车。
贺成安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没由来地又烦躁起来,把帽子摘了扔在车里,锁了车,三两步追上去,说道:“你住哪一栋,几楼,我送你上去。”
第08章
乐明心租的是有些年头的房子了,房东人好,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家具齐全,他刚住的时候旧冰箱就坏了,房东二话不说给买了个新的。老城区很舒适,附近吃的东西也多,早上晨起到处都是遛狗的老爷爷老奶奶,很有生活气息。但就有一个不好,没有电梯,楼道也老旧,声控灯时好时坏。
乐明心住六楼,贺成安走在他身后,怕他一个走不稳摔了,谁知道他一步步走得很稳。走到三楼的时候声控灯不亮了,贺成安待要重重踏脚,乐明心还拉住他,小声说道:“嘘,你别那么大声。”
两个人摸黑走着,贺成安拿出手机来打灯,好不容易才走到六楼。
乐明心从大衣的兜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突然回过头来,对贺成安说道:“你等会儿。”
他一头雾水,在门外傻站了两分钟,乐明心才重新开门出来,说道:“进来吧。”
贺成安:“……”
他根本没想要进去好吗。
见乐明心靠在门边看他,贺成安最后还是进去了,里头大灯没开,只开了沙发边的一个落地灯,散发着晕黄的光,玄关进门就放了一盆年桔,上面还用细绳绑了几个红包的封儿,家里墙上贴着福字和对联,看上去就特别喜庆。
贺成安再看,就知道乐明心刚才干什么不让他进了。沙发垫鼓鼓囊囊地凸起来,一看就是下面塞了不少衣服,还有内裤的一角露出来。贺成安站在玄关处,清了清嗓子,打算要走了,却见到乐明心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鞋也不脱,一条又直又长的腿还架在小茶几上。
他走过去,见乐明心小臂横在眼睛上,挡住半边脸,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起来,床上睡。”
乐明心手拿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像是睡着的样子,脸颊处红红的,含糊地说道:“你还在啊。”
贺成安算是拿他没办法了,要是放任他在沙发上睡一夜,说不定明早就冻死了,弯下腰伸出手要拽着他起来回房间睡,谁知道乐明心反而拉了他一把,贺成安被猝不及防地拉倒,整个人叠在乐明心身上,两只手贴在乐明心耳畔撑在沙发上。
太近了,贺成安想。
他能够闻到乐明心微张的嘴巴里喷出的暖烘烘的酒气,再近一点点就是鼻尖碰鼻尖。
乐明心一双眼就这样看着他,像是迷茫又像是专注,乐明心眼珠子黑极,认真看人的时候犯着一股执拗的傻气,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他那时候连话都没和乐明心多说过,乐明心却主动来要帮忙完成三步上篮考试。
认真一点回忆的话,还隐约能闻到篮球场橡胶地板的味道。
两个人挨得很近,腿叠着腿,贺成安本应该立马抽身起来的,但他感觉到乐明心好像硬了,隔着裤子顶着他的小腹,他微微皱眉,乐明心已经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他了,只垂眸看着自己的鼻子尖,眼睫毛一抖一抖,阴影打在下眼睑上,像只要飞起来的蝴蝶。
贺成安的心跳起来了,很久也没有这么有力地搏动过。
乐明心也是,脑袋嗡嗡的,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硬了,想要把脚缩起来掩饰一下,却被贺成安压得实实的。贺成安的面目在昏暗的灯光里显得模糊不清,眉骨高高凸起,显得眼窝深邃,嘴唇很薄,唇线曲折处甚至有些尖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鼓起勇气来,仰头去够贺成安的嘴唇,不费吹灰之力就碰到了。
是暖的。
他经验不丰富,笨拙地伸出舌头去舔贺成安的下嘴唇,急不可耐又不知所措,手摸索着探进贺成安的羽绒服里头,然后又摸进他的黑色毛衣里,如愿以偿地碰到紧实的皮肉,是紧绷硬实的,按兵不动,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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