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能眺望到远方小家的房顶。
“给你,这个糖人可是那个摊主照着我的样子……”白秋墨这边还没自豪完,那边的不知道接过糖人“咔嚓”一口咬掉了它的头,边嚼边用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白秋墨。
“你是个鬼啊,你有味觉吗?买来给你看的你还真咬。”
看着白秋墨抓狂的样子,不知道努努嘴:“那我吐出来还给你好了。”
白秋墨一听更火冒三丈,指着不知道大吼了一句:“你个死鬼。”
不知道嚼着糖一脸娇羞的学到:“你个死鬼。”气的白秋墨对他一路追打。
到了院口,白秋墨还未来得及将东西整理下来,便看见院中木凳上一人背对而坐,骨节分明的双手正捏着朵野花轻嗅,一把长剑收敛着寒光被放于身侧。
“大师兄?”
那人闻声将野花置于桌面,背起长剑转过身来:“夜家如玉少年郎,倾国倾城自难忘。祁风明珠夜璃,今日得见……”大师兄宁玄剑眉骤蹙,一字一句的续上:“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道听后惊的手一抖,那糖人咕噜噜的掉在了地上。
白秋“大师兄,你要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啊。”末了只能尴尬的笑笑。
“准备准备?有意思,几年没见我们小六出息了,会金屋藏娇了。”宁玄目光冰冷,白秋墨只觉得紧张的透不过气,自己养鬼确为事实,一切解释都显得那样苍白。在宁玄不动声色的威慑之下,白秋墨只能撩衣跪了下去。
咒语从宁玄口中念出,身后的长剑感受到了鬼魂的存在,剑身荧荧泛白,嗡鸣声不绝于耳,一眨眼便如箭矢般飞向夜璃所在之处。
其实相逢之日便是离别之始,今生遇见你,已是借来的运气。
☆、罪孽
玄铁相交的一声脆响过后,大师兄的剑刃陡转,精准无误的归于鞘中,白秋墨攥着镇灵鞭的手微微颤抖。
白秋墨方才因那试探而生的一脸慌乱印于宁玄眼中:“小六,你果真动情了。”
“其实你早就知道他是谁吧?你早就知道他是如何惨死,也该知道他若起了杀心定然生灵涂炭,到时谁能收拾这场残局?是你还是我?别再自欺欺人,道业未成却起凡心,小六,醒醒吧。”
“万物有灵,何苦将他逼上绝路。”
宁玄沉默了许久,嗓音低沉的回道:“你凡尘未断,自然不懂得何为大道,今日我来,就是帮你回归正途。”
白秋墨一听立刻掏出净瓶,宁玄只轻轻抬手,那瓶子便碎成粉末。
一记夹杂怒火的耳光落在白秋墨脸上,力道之大让他有些耳鸣,宁玄抢过白秋墨手中的镇灵鞭:“小六,不管你是顺从也好,挣扎也罢,今日我是奉师命而来,定让他魂飞魄散。”
白秋墨心中的绝望瞬间破土占据了他全部思维,他只能扯过惊慌失措的夜璃紧紧抱在怀里,他只剩这一种保护他的方式,他们或许只剩了这最后的时刻,他除了压上自己竟已别无他法。
跪着的白秋墨只有满满的悲伤与随时拼死的倔强,宁玄心中压抑的愤怒喷涌而出。
第一鞭落下的时候,白秋墨想的是与怀里小鬼初见的场景,那战战兢兢的样子而今想来仍能让人发笑,只是不知命运留给他们的时间还剩多少。
身后的镇灵鞭刮起一层皮肉,白秋墨剧烈一颤,胳膊上有冰凉的液体缓缓滑落。“哭什么,一点都不疼,真的。”他想抬手给这爱哭鬼擦擦眼泪,可抵御疼痛已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放开我吧。”夜璃带着鼻音轻声的哀求着。
白秋墨视线开始模糊,仍旧倔强的摇头,只将他抱的更紧,仿佛一松手便失了整个世界。
背上的衣衫已被鞭梢撕的破烂,血肉模糊成一片,鲜血汇成股染透了腰间,支撑的双手颤抖着发软,血迹从嘴角连成血线滴落,与夜璃的红衣相融,再难区分。
宁玄记得白秋墨小时候是划个小口都能嚷嚷好几天的孩子,竟能在这样的伤痛中一声不吭,用情至深让他心有动容,举起的手也再挥不下去。
染血的镇灵鞭被扔在白秋墨身旁。宁玄话音满满哀戚:“小六,这背离天下苍生的罪孽,你如何负担得起?”
☆、代价
“为与他不分离,你可下了愿付出任何代价的决心?”宁玄这一句问的小心翼翼,沉静的眼眸隐含着希冀。
白秋墨因失血和剧痛眼前所有光亮混合成模糊的光景,大师兄的话也听的不甚明晰,只将下巴轻置于夜璃肩头,那不断滑落的血滴落于夜璃手背,与他的泪水融合。
宁玄恨铁不成钢,扯着白秋墨衣领将他一把拽起:“你好好看看你这副样子,白秋墨,你何曾这般狼狈过?因条歧路,你让师父师兄伤透了心,是不是我们在你心里,还比不得个鬼来的重要?”
白秋墨想摇头否认,可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喷溅而出,宁玄心一软,话音充满沉重的哀伤:“师父早知你痴心一片,想到你会这般抗争,倒也真留了条路给你走,他不用死,你们也可以继续在一起。”
师父果然是舍不得的,一抹笑意绽在白秋墨惨白的脸上。“这世上之事,有得必有失,师父告知我,如若你冥顽不化,那便逐出师门,再不过问,日后相见也不需行礼,权当未有过一场相识。”
那笑意随着这话语被滚落的泪水渐渐冷却,眼神中充满了委屈与难以置信:“师父这样说?师父不要我了?”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