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胆怯,也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无力似的害怕。也因此,君沐华不停地暗示着自己,也不停地强迫着自己,她不要去想丰华阑,她要去多想想其他人……
比如现在行踪未明的角羽;
比如那个总是穿着一身如鲜血般浓烈触目红衣的女子;
还有那个曾经相依但她却已忘却许久的故人;
还有很多很多……
人的心中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呢?
我又怎么能总是想着一个人呢?
君沐华反复地告诫着自己,竭力地想要让自己的心回归过去的平静。但——
就在此时,君沐华听到了燕归的声音。
“师伯,请等等。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君沐华立时停下脚步,透过巨石之间的缝隙,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一叶岛奇石怪石甚多,主人似乎也偏爱以石布阵,而君沐华停下的地方恰好在两块巨石之间,其中只留下了一条很小很小的缝隙,几乎是一个非常巧妙的偷窥之所。
“你想说什么?”
这个声音是……闻人越。
本已经提步将走的君沐华再次突然地收回了自己的脚。
燕归居然叫闻人越师伯?
这两人之间竟然存在这样的关系?
君沐华屏住气息,凝神想了片刻,将身体倚向了巨石。
“我……前不久去过一趟所染山。听说您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燕归面对闻人越时,还是相当地紧张。似乎只要眼神微微掠过眼前人,那种无声的压力就会不自觉地从她心底触发。
闻人越没有出声。
而燕归似乎也有点不敢再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厉和肃杀。
君沐华静静倚着巨石。从刚才决定停下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她相信,闻人越现在根本不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师伯。”
燕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握紧拳,抬头看向了闻人越。
却见闻人越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冷冷地道:“这与你何干?”
这样的语气和口吻本在燕归的预料之中,因此,竟然意外地让燕归少了一点紧张。当燕归再次看向闻人越时,她变得平和了。
“这,当然与我无关。”燕归浅浅地笑了笑,“我原本也并不想提及这件事。而且我知道,姑姑也不会希望我提及。”
“但你还是说起了。你不该不听你姑姑的话。”闻人越终于收回了四处逡巡的目光,但显然他并没有放下心中的疑惑。他的目光也仍带着一丝的警惕。若在其他任何时候,燕归或许都不会忽略闻人越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暗的目光,但今天,此时,显然心事重重的燕归却并没有发现。
“是,我不该不听她的话。姑姑从很早的时候就暗示过我,让我尽量不要与你相见。”
“这句告诫,你更该听。”闻人越的话依然冷厉,也依然带着自身的张狂。
“如果不是我也恰好来了一叶岛的话……我想,我会听的。”上次,在枕苏山见过闻人越之后,燕归的确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孰料,今天闻人越居然会来找她。
“而且,我也不会提起姑姑。就像姑姑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你……”燕归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但一刹却已不见,而后她坚定地道:“但现在,我只想说一句话。”不管这句话你是否会在意,也不管这句话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什么话?”
“你——再也不可能见到姑姑了。”
什么意思?
燕归的语气中似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为什么她会对闻人越说这样的话?
君沐华脑中泛着嘀咕。本只是因为好奇而驻足的她,心中隐隐察觉到了燕归话里的故事。
“虽然姑姑很少离开所染山,但以后,她再也不可能离开那里了。这便是我今天想说的话。”
“我知道了。”
只有这四个字吗?
最后换来的还是仅仅只有这四个字吗?
燕归眼前蓦地浮现起了姑姑最后的目光。那时,姑姑应该根本没有料到她会回头,所以,她才能第一次见到姑姑痴痴怔立的模样,也第一次见到姑姑眼中毫不掩饰的茫然与痛苦。当时的姑姑就像望着一个明知不可能在一起而且也永远不可能再见的恋人,而那个恋人仿佛就在她眼前,或者就在她的眼中,他们即将分离,他们永远不可能再见,所以,姑姑的眼中充满了挣扎,也充溢着满满的痛苦。
姑姑望着的人是谁?
姑姑想着的人是谁?
在那之前,燕归从来没有想过,姑姑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从来没有想要去窥探姑姑心底藏着的人。
姑姑也许不知,其实早在幼时,燕归就敏感地察觉到了姑姑心底藏着一个人。但姑姑不说,年幼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而后,她离开所染山,回到苍尔,与姑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