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明岘山?”老人声音颤抖地问。
“是。”
“你知道,她有什么未了之愿吗?如果知道,请直接告诉我。”
“那时,她失散多年的幼子就陪在她身边。除此之外,或许只有……”来人突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个孩子终于回到了顾家,是她的孙子帮她找回来的,听说她很高兴,因为那段时间,那个名叫‘长思’的孩子一直陪着她。”
老人声音突然变得高昂了一些,他有些激动地问:“长思?就是那个孩子吗?”
“那是你为他取的名字。”那也是寄托着你长久思念的一个孩子。
“我取的名字吗?时间太久了,我都几乎已经忘了,而且,我也没见到过那个孩子……”老人的声音充满了无奈的悲伤和叹息。
“除了沉默少言,他十分出色,如同他的长兄。”来人道。
“我想,应该就是那样……”
然而,在说完这句话后,老人却突然不再说话了。静夜的空气中,似乎只剩下了悲伤在流动。
良久后。
“墨主,作为一个几乎从未尽过责的父亲,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你刚才避而没说的那个问题,她最后……最后到底还有……什么未了之愿?”一字一句,几乎都在虚耗着老人身体内渐渐奔溃的力气,但他想知道,而且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想知道,他的女儿最后一刻到底在想着什么。因此,他将身子倚向门框,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似地说道:“她的一生,夫散子离,那个人最后也没有回来,没有出现,是不是?”
墨主沉重地叹了叹,不知是在为老人最后的执着,还是在为那个不顾一切走出墨族的女子。
“墨主,请告诉我!你这次出去,见到他了吗?见到那个名叫顾修宜的男人了吗?”
面对老人哆哆的逼问,墨主只能无奈承认,“见到了。”
但老人的怒气也并未减少,“他竟然回临渊了?”
墨主平静道:“他很憔悴,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当年的光彩。”
然而此时的老人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任何的话语,刚刚知道女儿去世消息的他早就不可能理智地去应对任何事,“一切本就因他而起,凭什么承受痛苦与折磨却是他身边的人!如今的他,当然该承受这些!”
更何况,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难道能够弥补他的女儿数十年苦熬的痛苦吗?
这些难道能让他的女儿死而复生吗?
这些难道能让他此时的痛苦少一分吗?
不可能!
也不会!
所以,他必须得承受!就像他一样去承受!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承受了数十年的悔恨,他顾修宜又怎么能幸免!
怎么可能!
“如果你想,或许现在你可以……”墨主看着愤恨交加又悲痛不已的老人,再次长长一叹,然而,他并没有接着把话说完。因为,他突然意识到,现在那个人就在墨族,所以,他不能说。但是,他其实能深切体会到老人此时的痛苦的复杂心态,因为当他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也曾经经历过这样一番挣扎的心路历程。毕竟,那个名叫“祁眠”的少女啊,过去也在他的心底闪耀过,他们也曾如乐泠和祁熠般打闹,他们也曾想一起偷偷溜出墨族,但最后,离开的却只有她。后来,这一切,随着她的离开而被他沉入了心底,可他又何曾彻底淡忘过?所以,他才会那么冲动地去到极北之海,无视顾修宜也在明昼的事实,甚至冲动地应下即明所谓的挑战!因为,在他心中,那个少女永远鲜活,永远历久弥新。
☆、酒不醉人
对于思行来说,一年到头,能够看见秋自照与秋泓两姐弟安安静静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这样的情景,绝对不会超过五次。但似乎今年是例外。
自从秋泓从盛都来到明昼城后,姐弟俩同住一处,几乎每日就像约好般,只要到了傍晚吃饭的时间,两人就一定会准时出现在餐桌旁,而且吃饭时的氛围也相当平静和谐,有事说事,没事就各自吃饭,餐食由思行每日备好,然秋自照每天也都会亲自吩咐,所以,每日呈上饭桌的菜式口味几乎都有几道特别为秋泓所准备的。这一切,当然只是秋自照为了满足秋泓挑剔的口味。
但思行也知道,做这一切,秋自照甘之如饴。因为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也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姐姐。
这天,秋自照吩咐思行准备了一道油淋醋鱼。到晚饭时,菜一上桌,秋泓眉头不由就皱了皱。因为这道菜,在苍尔或弥海可能常见,但是,在穹原却不同。穹原的主食多以肉类为主,鱼类极其少见。
秋泓看着秋自照,一时无语。
秋自照却道:“尝尝吧,思行处理鱼类,其实比很多经验老道的厨师都在行。”
这道菜,秋泓其实非常喜欢。而且秋自照并不知道,秋泓曾经早就偷偷强迫思行为她做过。她早就明白思行在这道菜上的道行。秋泓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