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的人——君沐华。
二人在城西一条宽阔静寂的街道停了下来。
顾长思看着前面背着他的黑影,道:“你是真的想与我一战吗?”
那人没有转身,似乎轻轻笑了笑,“不,我只是想试试你到底能不能跟上我。在临渊,能够跟上我速度的人不多。”
顾长思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那人却又道:“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在戏耍你!”
“我没有这样认为。”顾长思平静地继续向前走,“只不过,今夜,我不想离开明岘山太远。”
“你现在回去又能怎样?”那人语气突然变得阴郁许多,“那天,在枕苏山时,你为什么不竭尽全力保住她?以你们两人之力,即明根本不可能伤得了她。即使她单独与他对决,面对那样的对手,你就应该处处小心,处处防备,不让对手有任何可趁的机会,是不是?”
顾长思停住脚步,回转身体,盯着那人道:“你与顾家当真没有关系吗?”
为何你的话语里一再提及枕苏山发生的事?
那人断然回绝,“我与顾家这种累世高门的世家怎么可能有关系!我来见你,一因你师父,觉得你师父实在夸夸其谈;二则因为你竟然输给了即明,真是枉费了你师父的教导,而你在即明亲手伤害你生母后,竟也然不思报仇,终日碌碌,对于你的这种行径,我感到愤怒!”
“你真的是因为我而愤怒吗?”
不说心中的猜疑,顾长思浅淡得仿佛真的只是想弄清这个问题。
“没错!我就是因为你的不作为而愤怒!”
那人的背影虽依旧岿然未动,但顾长思却觉得那人的心仿佛在快速地跳动。
“我甚至觉得,你不配做一个顾家人!在过去的那些天里,与你相比,顾攸景的作为才更加让人刮目相看。”那人再次仰天大笑,“因为他一直未曾忘记过一件事,既然别人伤害了我,那我则必定要加倍讨回来,而且要快又狠,不让对方有丝毫的逃跑和周旋的机会。这就是我从顾攸景所做的那件事中看到的,顾攸景的行事才更像顾家人的作风。”
“他做了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即明在枕苏山之事发生后突然便销声匿迹了?似乎留音阁也找不到任何关于即明踪迹的消息。”
隐于暗处,与顾长思等二人隔着远远一段距离的君沐华听闻此言,脑中快速飞转起来。
即明的突然消失与顾攸景有关?
顾攸景到底做了什么?
只听那人又道:“你或许没有想到,在顾攸景扶灵回到博川的那段路途中,顾攸景到底做了哪些安排,然后一步步引诱着即明来到了博川,所以,他几乎根本不用花费心力去找出即明,而是让即明毫无察觉地便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地盘,再让即明心甘情愿地跳进了为他而设的陷阱中。而这些,全部都是顾攸景在从瀚都扶灵回来的途中安排的,当他到达博川之时,猎物早已经跳进了他的网中。我不知道这是否全都出自于他一人之手,毕竟在他身后还有一位历经三朝不倒的太傅,也就是你的亲哥哥顾棐,但是,他们的作为,我的确十分欣赏。”
虽然君沐华早知这些日子的风平浪静只是表面,只因无关于她,她从没多想,然而顾攸景的举动还是让她稍感惊讶。但是她也很快释然了,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顾攸景。她与顾攸景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冲突,是以,她当然看不到顾攸景的这一面。虽然,对于顾攸景,她一直都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想到这里,君沐华不由更加小心地收敛了气息。
黑暗中再次传来了顾长思的问话声。
“即明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自然是在顾家。”那人猖狂地笑道:“或许是在顾家的暗牢中。即明应该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后辈给算计到了这种地步!”
“即明的目的是墨族,不是顾家。”
“那又如何?”那人说得当仁不让,“他伤害的是顾家人,得罪也是顾家人,顾家人因此而向他复仇,他敢不承受吗?”
这人言谈之间,不像与顾家有仇,反倒十分倾向于顾家,但是他却并不承认与顾家有关系,而且偏偏在这一夜,将顾长思引到这里,他到底想干什么?
此情此地,似乎根本容不得君沐华多想,但她却不能不多想。而且,她实在很好奇,这人到底是不是就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却听顾长思应道:“但上元宗同样也可以向顾家复仇。”
“恐怕顾攸景从未将上元宗放在眼里,顾家似乎从来也没有惧怕过任何势力。或许你实在离开顾家太久,所以,你根本不了解顾家。”
“我或许不了解。”顾长思声音低沉地说道:“但我知道,这并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她希望顾家长久安定,更希望顾家圆满平和。因为,她生前唯一的希望,一直都只是期盼一个人的回归。而最后,这也成为了她死前唯一的遗憾。”
就连最后的叮嘱,也全都是关于那人。顾长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