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官员都有些意外,因为在他们看来最近并没有什么需要开会的事情。
倒是赵匡胤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有数,毕竟这次攻打燕云之地,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塞了人进去,虽然每一家塞的不多,但是这么多人集体塞进去的话,估计就很明显了。
赵匡胤琢磨着李从嘉这次大概要炸毛,事实上给他,他也要炸毛的。
可总有人不明白,李平就凑过来问赵匡胤:“赵公,您说陛下为啥突然要开会?”
赵匡胤一脸高深莫测说道:“大家都小心点吧。”
李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其实不只是他,包括李景达都不知道李从嘉要干啥,倒是李弘冀若有所思。
毕竟这些人都是当了一辈子的臣子,思维方式跟李从嘉不一样,赵匡胤和李弘冀不同,他们两个一个当过小地盘的土皇帝一个当过太子,都有为君的思维。
只要他们用这个思维方式一想:对哦,之前都提醒了这次打仗比较重要,所以不能随便再塞人,结果转头他们就不听话的继续塞,给他们,他们也要炸的,这是要造反吗?
李弘冀和赵匡胤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毕竟他们两个也送了人进去。
其实也不是他们非要跟李从嘉对着干,主要是他们只有这么一个机会给自家子弟捞好处了,燕云十六州只要打下来,大唐就会进入一个相对和平的时期,估计十年之内都不会再有太大的战事,到时候想要军功只怕都难。
什么?你说南周?
问题是打南周更多的是需要水军,李从嘉已经着手开始建立水军了,跟他们都没关系,他们的子弟也没有一个会打水战的,而且打南周的意义不如打下燕云十六州来的大。
南周基本上已经是囊中之物,而燕云十六州不是,这地方还必须拿下来,不拿下来大唐就相当于北方没有任何阻挡,随时可能迎来敌人的入侵,李从嘉怎么可能放任这么大的破绽?
李从嘉到了枢密院的时候,就看到从李景达开始,一种枢密院的官员站的笔直笔直的,都如临大敌一般看着他,不由得挑了挑眉,看来这些人心里还是有数的。
当然他不知道,心里有数的其实只有两个,剩下的只是被这两个人传染了而已。
李从嘉坐下之后,也没有立刻发脾气,只是说道:“都坐吧。”
是的,虽然已经登基,但他也没有自己坐着让大臣们站着开会的习惯。
李从嘉见到众人坐下之后也都是紧张版本的正襟危坐,看上去一群大佬跟小学生似的险些笑场。
李从嘉开口问道:“今天十一郎过来跟我说前些日子去给他朋友送行,然后我就知道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我的口谕,感觉没有任何约束力呢。”
李从嘉特地提到了杨新,主要是想要把高怀德给摘出来,杨新只是无意中提起这件事情,而且这些人就算记恨也没办法,换成高怀德……这些人想要让高怀德难受的方式太多了,但凡高怀德有还手之力,他也不可能真的就带着那么多人去,连句话都不敢说啊!
李从嘉说完之后仔细地看着在场之人的表情,发现只有两个人算是心里有数的。
赵匡胤amp;李弘冀:来了!
众人听了之后也知道李从嘉这次开会所为何事,顿时也都紧张起来,可李从嘉是占理的,人家早就提醒过了,结果是他们自己偷偷摸摸的塞人,结果没料到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
众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起身请罪:“陛下息怒。”
李从嘉摆了摆手说道:“哎呀,这是干什么?别吧?都这么客气干什么?谁知道我还能当几天皇帝呢?万一过两天这个位子上就换人做了,你们岂不是要记仇?到时候我多惨?都坐都坐。”
您老都这样说了还坐什么啊?连敢站着的都没有了,呼啦啦就跪了一地。
李从嘉坐在上面,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赵匡胤胆子大,趁机瞄了一眼,发现李从嘉已经从原本的笑容满面变成了没有表情,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肯发脾气就好,这要是不发脾气就过来跟他们说两句,那么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就等着挨收拾吧。
李从嘉微微扬起下巴说道:“现在都知道错了?当初做事的事情能不能带带脑子?但凡有机会我都会想着你们,结果你们还来这套?真是让我心寒。”
李弘冀只好说道:“是臣等目无君上,请陛下责罚。”
李从嘉说道:“这次也的确是该给你们个教训,回头我会写一道手谕,让高怀德把之前没在名单上的人全部给我送回来,然后……这些人终生不得录用,无论是六部还是枢密院。”
众人听了之后顿时虎躯一震,心里后悔的不行,终生不得录用这就代表着这个人基本上是废了,天子口含天宪,不可能跟他们开玩笑,而且他们也看得出李从嘉这次是十分生气,只不过他很克制,并没有大声咆哮,却给了他们难以遗忘的教训。
说白了,能够让这些人冒险将人送出去也要蹭点军功的子弟无一不是家中比较有才华的,现在李从嘉一句终生不得录用,无论是文是武都断了道路,他们就相当于少了一个未来的极有潜力的苗子啊。
然而没人敢开口求情,毕竟李从嘉没打没骂,人家只是不想用不听话的人,谁能说出什么来?
赵匡胤等人十分想念释雪庭,如果释雪庭在场他们还能让国师帮忙求情,实际上有的时候释雪庭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