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贺炜这么说,郑亦倒是明白一二,估计这次是又在父母那儿受了气了。
“那你还走?”郑亦试探性地发出邀约,看向他。
“怎么?不想让我走?”白贺炜反问他。
郑亦得承认,自己的心脏停跳了那么一下,白贺炜撩起人来,实在是有够致命的,他迫不及待的点点头,谁知这时白贺炜却做了一件让郑亦几乎窒息的事儿——他扣住郑亦的脑袋压向自己,两个人额头相抵,鼻间轻触,呼吸在这一刻交融,郑亦脸红心跳,被按住了逃都逃不走。
只听白贺炜说:“大老远的来了,当然得做点儿什么再走。”
郑亦无地自容,可自己挖的坑,死都得跳,他小声的说:“那我去洗澡。”
白贺炜大笑起来,奸计得逞,松开了郑亦,摆摆手,放他走了。
郑亦躲在厕所,心跳直达一百八,捂着胸口半天才缓解。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傻乐,不管怎样,今晚也算意外收获了。
在郑亦这里寻求安抚,几乎成了白贺炜倾泻压力的最佳途径,yù_wàng就是这样,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相比于以前还要提心吊胆地担心同学会发现,现在郑亦这天高皇帝远的房子,让他连这点顾虑都没有了,白贺炜来找郑亦次数渐渐多了起来。他到了郑亦那里,不谈什么心事,更不说公事,嘴上连个情爱的字眼都没透过。就吃个饭,偶尔还喝点儿小酒,接着便是在床上与郑亦纠缠,第二天一早,他再开车回去上班,人不知鬼不觉的。白贺炜觉得自己就像在外面养了房姨太太,乐此不疲的,而且更让白贺炜省心的是,郑亦从来不要求什么,每次见他来了,屁股后面就跟长了尾巴似的,拼命的朝他摇,狗腿子的劲儿倒是比大学还更胜一筹,就连自己之前提过的帮他调动工作的事儿,郑亦一次都没问过,几乎忘了一般。郑亦的家里多了属于白贺炜的东西,冰箱里也备了很多白贺炜爱吃的菜,他与白贺炜愈发亲密起来。
天气渐暖,白日渐长,五月草长莺飞,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候。好的天气,外加白贺炜的频繁光顾,这种亲密感让郑亦简直如沐春风,心花怒放,他整个人都是欢欣雀跃的。
这天,眼尖的同事似乎发现了郑亦最近的变化,便打趣郑亦:“小郑啊,是不是谈恋爱了呀?怎么最近看你感觉都不一样了。”
郑亦含含混混的打起了太极,“哪里啊,这不防火期快结束了,也不用我绷着神经了,睡眠质量都好了。”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觉得心虚,跑回办公室暗爽,爽了没五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当当”敲响了,他想起来牛家沟村的村民昨天打电话给他问放树的事儿了,郑亦没来由的头疼起来。
新一年的采伐又开始了,家里有树想卖的农民们跃跃欲试起来。
林木采伐是森林经营的一项措施,树龄达到标准、病虫害严重或者符合更新要求的话就可以根据森林类别的不同采取不同的采伐更新措施。而申请审批这套流程非常谨慎严密,从基层林业站到省市区县的各级林业部门都有一套非常严格的流程。
采伐设计分为外业和内业,外业要按照实际地类进行面积测量并每木检尺,检尺要测量胸径和各径阶的树高,还要做好现场勘查记录;内业部分是计算林木蓄积量、出材率和出材量等大量的数据,待公示审批后才能进行采伐。当然,这些工作还轮不到基层林业站,以前一般是县区林业局的活,而这两年为了规避在采伐设计中出现的问题,各个地方又把采伐设计推向市场,由有资质的林业设计公司做来进行,不过前期工作郑亦这边还是要做的,比如简单的调查林权是不是有纠纷,需要采伐的地方是不是林地,填写申请表等等。
县区每年的采伐指标有限,一个乡镇不过几百立方米而已。采伐指标市里早就分到各个县区了,但是防火期的时候没功夫,区林业局一直压着没分配,这防火期快结束了,指标随即就以公文的形式下发到个乡镇。
常春镇的领导对采伐一向非常谨慎,甚至处于管控状态。因为前些年林改的时候留了不少纠纷一直解决不了,而采伐是一项很容易出现新问题的工作,责任一层一层的落实,检查一年比一年严格,如果出一点毛病,牵一发动全身,那就要从上追查到下,一个两个都脱不了干系,领导也是心慌的。由于常春镇这块管得太严,领导们胆子小,心又细,有时候宁可把指标让出去也不会随便开口子,村民们很有怨言,就每年这时候都来找郑亦的麻烦。
负责采伐审批的林政科的科长祁峰看常春镇这么谨小慎微都说实在是没必要、不至于,可郑亦也没办法,毕竟领导那儿是说不通的,他又做不了主。
第43章
来找郑亦的人叫崔震东,他今年五十来岁,穿着虽然朴素但特别整齐,举手投足并不像普遍印象中的那个年岁的老农民。崔震东在常春镇乃至北城区范围内是很有名气的,他依靠农家乐发的家,电视台曾经对他还进行过多次报道。最开始,他在自家山上种了几十亩果树,为了灌溉果园他又在山脚下挖了一个大方塘,精明的他利用现有的资源开了一个农家乐,春夏可以垂钓,秋天可以采摘,农家菜做得有滋有味,还提供住宿,冬天的大火炕烧的特别热乎,向往农家生活的城里人一直趋之若鹜,他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