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白贺炜笑了,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周至是白贺炜的直属领导,白贺炜对他再了解不过,他们局长就是这样的暴脾气,可人品没的说。白贺炜直了直身体,道了声“是”,从何局长的手里拿了部对讲机。
对讲机的电台里面除了嘈杂的人声之外,就是风力灭火机嗡嗡的响声,白贺炜按了通话键,对话筒讲:“周局,周局,我是白贺炜,我到了现场,你在哪个方向,我过去找你。”
周至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贺炜啊,你这么快就到了?”
“是的,周局。”
“这样,你从主道上山,我带着队伍在北边。我操!这帮傻逼们到底有没有经历过实战啊,净他妈瞎指挥,现在可真是流行外行指导内行。”周至的脾气一直暴躁,看见今天这个情景一股怨气都从对讲机里钻了出来。
白贺炜跟何局长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往山上走,这一路上看见了不少背着风力灭火机上山的森林消防队员们,他们各个面色严峻,脚步匆忙,大概是觉得这场仗不好打。
走了能有二十多分钟,白贺炜才在半山腰那儿看见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锦平市森林公安局的秦岭副局长。他和秦副局长打过几次交道还在一起喝过酒,只见秦副局长穿着的迷彩服上全都是土,脸上也蒙着一层灰,他正紧皱着眉望着上山的情况,见白贺炜出现在自己面前,不住哀叹一声。
白贺炜心里明白秦副局长叹气的意思,因为火救完了,有些人的政治前途可能就没救了,看这火势和救援进度,上面肯定要有大动作,至于谁来背锅,那就得看谁的后台硬了,毕竟这林场是国有林场啊,这一场火,给国家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白贺炜跟秦副局长打了个招呼,秦副局长指了指另外一个山头,说:“刚才我在那边看见你们周局长了,他总说腿脚不好,我看他上山还挺利索的。”
周至是退伍老兵,生得就是要强的脾气,平时腿疼得直哼哼,可是一旦出问题,他事必躬亲,不叫苦不叫累,这是白贺炜最敬佩他的地方。
白贺炜点点头,说:“我们周局就是这性格,我们年轻人都做不到,哎,不说了,我这就去接他的班。”
秦副局长没多说话,挥挥手让他走了。
由于白尖山常年处于封山状态,并没有被开发成旅游区,所以山上的植被十分茂密,过了主道,便仅有几条蜿蜿蜒蜒的上山小路,勉强上个农用三轮车而已,有时候还没地方调头,而且这些路一到夏季草木繁茂之时,便会被植被覆盖,林场职工上山搞抚育间伐都得多带把镰刀来砍除多长出来的藤蔓和杂草。不过现在正值三月份,地被物是干枯的,踩在上面,发出嚓嚓的响声,白贺炜左拐右拐,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周至。
此时,周至掐着腰站在一块山石上,通过对讲机中指挥他们的森防队员灭火,周至底气很足,白贺炜从很远处就能听见他那粗犷的声音:“周江,你他妈是不是傻?你看看风向,别带人往火堆里面冲。单秦,你带人从右面包抄,对。”
白贺炜喊了一声:“周局。”
周至回头看他,招呼他过去。
这个季节的气温明明不高,却因为山火的作用,白贺炜上山过程中已经出了一身汗,周至站的地方离火不远,在山火的炙烤下,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白贺炜走近了,呛人的烟味儿更浓了,森防队员们背着风力灭火机正集中对付一处火点,巨大的发动机的噪音鼓噪着他的耳膜,除了烟,还吹起了好大一股尘土,他们的戴着的防护设备虽然有面罩,可效果却不是特别好,个个脸上都灰蒙蒙的。
干这行太辛苦,非常考验身体素质,因为用来近距离扑灭火灾的风力灭火机差不多十来公斤要全程背在身后,用来扑灭余火的灌满了水的喷雾器比这风力灭火机还重,要背着这些设备上山并走几里地甚至几十里地的山路,没有力气可不行。
此时起了一阵风,原本吹熄了的火借着这股风又燃烧起来,几个队员骂了声娘,对着火继续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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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力灭火机,是专门用来扑灭森林火灾的,有手持式和背负式。
它通过汽油机带动风轮产生的高速气流来吹灭火苗,一般2-3人配合吹火效率较高。
因为山路崎岖,杂草较多,火线较长,无法用水灭火,一般采取由森林消防队员随身携带风力灭火机来灭火。
天干物燥,北方已进入森林防火期,请勿携带火种进山进林,避免森林火灾的发生。
么么哒
第2章
几个人站成一排对着火开足了灭火机的马力,一点一点的向前推进,白贺炜对他们说别急躁,确保全灭才能继续前进。
一队的队员们忙活了好一阵子,这处火点才熄灭,他们就要奔赴下一处了。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第二队队长苏志伟的声音:“周局,我们这处的火灭了。”
“你带着队伍往西走,另外,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