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刘煜上朝去了,晓年也有自己的任务。他给两个徒弟讲过医理之后,按惯例给他们布置了功课。
从后罩房回到屋子,晓年发现小虎崽在房间里等自己放它们出去玩雪。
只见小家伙并排站在暖阁的榻上,小爪爪搭在窗台上往外看去,它们的小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淡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院子,连晓年回来了,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宝贝在做什么呀?”晓年径直走了过去,坐在暖阁的罗汉榻上,明知故问道。
小虎崽扭头看到哥哥回来了,还念念不舍地又瞄了一眼外面,才跑过来依偎在他身边,然后一阵“嗷呜嗷呜”、“嗷嗷嗷嗷”地叫起来,跟在合唱似的。
怕晓年不理解它们的意思,乖乖还拿小爪爪拍拍他的腿,然后跑到窗户旁边蹦一蹦,麻利地扒窗台给他看,所求之事再明了不过了。
问过刘煜之后,晓年才知道它们在更小的时候就已经玩过雪了。
事实上,冀州的冬天很难不下雪,它们最开始又单独住在小林居,院里的侍从和影卫不敢管,也管不住它们,所以小虎崽自己玩雪的经历,其实并不少,甚至比晓年还要“经验丰富”,它们从来没有被冻到或者伤到自己。
昨夜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就让人震撼无比,大雪下了一整夜,听说天微亮才停了。
虽然知道晚枫园还有人守着,晓年心里还是记挂着苗圃,直到苍术回来跟他报说无事,才放下心来。
晓年见此刻已快至午膳时分,不想让它们玩雪玩得全身是水、再折腾一番影响了进食,于是斩钉截铁地道:“午后等太阳出来了,咱们再去玩雪。”
小虎崽在他身边蹭了半天,还是没能让“铁石心肠”的哥哥改变主意,只能老老实实等吃完饭再说。
大部分时候哥哥对它们都是有求必应的,但也有极少情况,哥哥比较“残忍”,但小虎崽喜欢他,就算哥哥无理取闹啊,它们没办法也只能宠着他了。
吃过了午膳,休息了片刻,小虎崽连午觉都不想睡了,如望妻石一般扶着窗台站立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外面的雪地。
它们时不时回头瞄一眼晓年,圆圆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好吧,我们现在出去玩,但今天只能先玩一会儿,”晓年轻轻地摸了摸小虎崽的头:“若是待会哥哥叫你们回来,你们却不听话,那就没有第二次了,好吗?”
小虎崽只选择性地听到前半句,高兴得直往晓年身上扑。
晓年早就知道小家伙的路数,直接把它们抱起来,又强调了一遍“纪律”,直到小虎崽在他怀里哼哼唧唧,把小爪爪放在他胸口,似乎是有点不情愿地表示自己会听话,晓年才如约把它们抱到了外面。
无论在哪里,北国的冬天都很美,到处银装素裹,正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晓年走到屋外,抱着小虎崽在廊子里走了一段,走到了侧面。因为要玩雪而没穿披风,他看到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才觉得确实有些冷了。
但他怀里的小虎崽就像一对暖炉,又温暖,手感又好。
—— 冬天就需要这样毛茸茸的手炉……
往年的这个时候,晓年会待在祖父的书房,听他讲医理,偶尔也自己找本书来看看,并不限于医术,祖父从不阻拦他看“闲书”,有时候还会叫他念上一段,然后祖孙两个就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季。
叔父一家如果来了府里,陪着祖父的就变成了叔叔简行远。而他们堂兄弟俩就回晓年的房间下棋或者玩闹一番,免得打扰了祖父和叔叔(父亲)。
那样平凡简单的生活,点点滴滴都透着美好,让人每每想起来,脸上都带着笑意。
按捺不住的小虎崽在他怀里扭呀扭,成功惊动了若有所思的晓年,他弯腰把两个小家伙放到地上,它们立刻撒开小肥腿就往台阶下面冲。
事实上,那厚厚的积雪已经没过了台阶的第二层,小虎崽一个蹬腿,优美地飞跃出去,只听到噗噗两声,就不见了。
晓年:“!!!”
眼看到小虎崽就这样掉进了雪里,再加上它们身上本来就是白色绒毛,顷刻被雪没得看不到一点痕迹。
跟在它们身后的晓年大惊失色,赶紧走过去,把两个小毛球从雪堆里挖出来:“怎么样了?有没有磕着?”
虽然知道刚刚那噗噗两声,是重物(雾)掉进积雪中发出的声音,但晓年还是担心不已。
小虎崽被哥哥解救出来,不仅不感到害怕,看上去眼睛亮亮的,竟然还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
“甩一甩,快甩一甩。”晓年一边蹲着帮它们拍掉毛上沾的雪,一边让它们像平时甩掉洗澡水一样动起来。
小虎崽很听话地扭动身体,一下子就把身上的残雪都弄到走廊的地上,然后转身就要继续往台阶下面蹦。
晓年赶紧伸手把它们给楼回来,轻轻摸它们的背:“咱们慢慢下去,不要跑那么快。”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小家伙答应是答应得好好的,慢慢走到台阶旁边,然后后面两只小肥腿一蹬,原地起跳,紧接着噗噗两声,呵,小虎崽又不见了。
从后面只看到两个“球”飞起来、掉下去然后彻底消失的晓年:“……”
——手突然很痒,很想打那两个圆圆的小屁屁怎么办?
但是等他再一次把小虎崽从积雪里捞出来,看着它们蹭自己撒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