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上抬一下眼皮。
现在亨德森缠着绷带的右手腕象木乃伊一样强直着。额头上贴着创可贴。因为没有了眼镜,他不得不贴近了屏幕仔细瞧上面的字母。他刚给“简妮”在聊天室里发出信息,对方就回复了。
简妮:干得不错,你还活着:)
亨德森:还好(其实亨德森想说“很不好”,他目前的处境一团糟。可这样做除了显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小可怜蛋”外,又有什么意义?现在可不是博取同情的时候,再说,现在似乎每个人都自顾不瑕,根本没心情管别人的闲事)。发生了什么?
简妮开始敲密文,亨德森紧盯住那一行行向上翻飞的字母,心中默译:“十一人会议室”刚刚结束了对佐伯的质询,他赢了,你已经被列入“公司”黑名单,成为清除对象。有一个小组专门负责对你的跟踪和资料分析。他们重新组织了一个行动组负责任务的执行。佐伯提拔了bull当组长。
亨德森情不自禁的想:真有趣。bull。我们打过几次交道。他是个杀手,可是有野心。他渴望参加硬糖,我给他做了最后的评估,结论是“不合格”。硬糖不需要他这种人。他请求我再给他次机会,我拒绝了。然后他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这次他重新出现在佐伯的身边。可能是佐伯从他身上看出了某种特长,足够用来解决掉我——佐伯这个老混蛋,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总能在羊群中挑出他想要的那只…………
亨德森用密文回应:iron已经收到杀掉我的任务。是谁下得命令?谁在接管硬糖?
简妮密文:是佐伯给iron下了命令,他不确定你的同伙是谁,他怀疑在柏林的事是iron干的,所以他在试探他。现在没有人接管硬糖。没有人敢接管。佐伯不放心,他有些害怕,你创造了一个怪物,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系统是怎么回事。佐伯已下令八个小时内彻底关闭硬糖。所有硬糖小组成员停止一切工作,封存资料,接受“公司”特派小组的质询。
亨德森密文:佐伯不能这么做!他没权利关闭硬糖!硬糖计划已推行了5年,他不可能说关闭就关闭!
简妮密文:他当然可以。出于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在“十一人”中,他的意志已经占了上风。他知道在“公司”内部有人在给你提供情报,他要把这个人揪出来。他准备找到我。我现在得走了。
然后她下线了。亨德森也迅速的离开了聊天室。他计算了一下时间,还有六个小时,“硬糖”就要被彻底关闭了。他一手创建出来的系统——五年来,他花费了多少白天黑夜、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一点一滴开拓建立起来的网络和体系,正在接下来的一分一秒中走向崩塌和毁灭。他仿佛看见小组里的成员一个接一个的被公事公办的电话紧急召回,个个面色凝重,他们知道自己的“头儿”出了事,感觉到风雨欲来的紧张不安,在特派小组的监督和指挥下,他们交出出入证件和身份铭牌,开始沉默而忙乱的清理硬盘,归整如山的文件,备份资料,关闭服务器,整整一个通宵都在忙碌不停,直到八个小时最后期限的来临。到那时,硬糖的一切,就彻底成为故纸堆里的尘封历史了。
亨德森不由的拧紧了眉头,表情严肃。他在计算机前思索了一会,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里快速成型,象是电影里快镜头下的建筑工地,迅速的从一片不毛之地开始打桩立柱,添砖加瓦,一幢摩天大厦在日月更替、风云变幻中拔地而起,触目惊心的屹立起来。
亨德森从凌乱不堪的桌子上胡乱抓了一只笔和一张纸,开始飞快的在google上查找资料,记下一连串的地址和姓名。他的左手拿起笔来比右手还要灵活。iron从外面走进来,正好这时亨德森查完了他想要的东西,“霍”得从计算机前突然站起来,猛得一转身,差点撞到了iron的下巴——iron腾出一只手稳住了他的肩膀,避免两人撞个满怀。
iron把一堆衣服和一顶黑色的假发塞到他的怀里,说:穿上这些东西。
很明显,衣服上的花纹和假发的长度,告诉他这是一堆女性衣物。亨德森烦闷的瞧着它们,即使是需要变装逃避追捕,他也不希望乔装成女人的模样——然而iron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亨德森明白,就算是他表示反对,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如果他反抗,那么最后问题总得用暴力解决——他不但会再次被强迫就范,乖乖穿上衣服,而且还会浪费大把的时间。亨德森现在只剩不到六个小时了,他得节省时间,一分钟也不能耽误。
亨德森面无表情的接过那些衣服,iron看了看他行动不便的右手,一言不发的拖住他的肩膀带他穿过走廊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这里似乎是歌舞秀的演员们化妆和换衣服的地方,挂满了华丽炫目缀满珠片的舞台道具和演出服饰。一个浓装艳抹的红发女人正在对着明亮灯光下的镜子涂睫毛膏,等到她听到动静转过头开口说话时,亨德森才发现对方其实是个戴着假发的男人。
iron说:艾美莲,帮我一个忙,帮他穿上这些东西。最好快一点。十五分钟后我再过来。
他把亨德森推给这位女装“丽人”,就如一阵旋风般的转身带上门走了。艾美莲对着亨德森妩媚一笑,说:他很酷,不是吗?
亨德森没有回答,只是打量了一下室内,问:他常常来这儿?
艾美莲说:说不好——有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会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