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人的怒意,「我和妻子的婚姻,纯粹是各取所需。就我这方面,需要外家的财力和人脉;她的家庭则要身家清白、内外条件不错的平民女婿,仅此而已。」
马立非看着林一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有种感觉,他根本就没认识过林一诚。
「当然,作为丈夫我也不是没有义务,我还得给她一个孩子。其它的,她也不会找我要。这对我和你之间,真的有影响吗,立非?」
林一诚的视线让马立非瑟缩不已,他心慌意乱得叫了声:「有!」,便拉开车门跳下车去。
冲回自己的小车中,用力得关上车门,马立非伏在方向盘上,只觉刚刚惊心动魄,他差点就忍不住被林一诚引出个违背原则的答案。
喘息中,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马立非心惊胆战得打开一看,竟是林一诚发来的:「开车的时候不要想太多,安全重要。」
马立非怒不可遏,将手机狠狠摔到后座,颤抖着手将车钥匙插入方向盘边的车孔中。
车子发动了,车载音响自动响起,老歌的旋律流淌在小空间内:「真的好\假的好\不懂得怎去爱人最好……」
☆、第三十章、钱包是一切根源
第三十章、钱包是一切根源
这些时日对阿炫来说亦同样难熬。
那夜马立非送他回家,离去时长他十岁的男人微笑得云淡风轻,但阿炫心知,马立非心中绝不可能若表面这般波澜不惊。
只是,说到底他也不过马立非的一个不知该形容作亲或是疏的朋友,他没有资格僭越界限,追问马立非到底怎么打算——更何况,林一诚还是由他介绍给马立非的。
回到暂时的蜗居中,身心俱疲,却没办法休息,阿炫打开电脑,查看工作的电邮,看到没有什么异状,他终于松了口气,在转椅上瘫软下来。
多庆幸这是个崭新的时代,像他这么个二十挂零大学休学的年轻人,居然也可以有番独立的事业、不贫乏的经济收入?
阿炫早在中学时期,便和网上相识的几个国内网友共同开发了一款以手机为平台的游戏程序,当时纯粹是好玩,也为了锻炼自己那日常生活中几乎没有用武之地的汉语,他们这个小团体折腾了几年,直到阿炫上了大学,才有个牵头人成立了个公司,将这游戏投放市场。
想不到这款游戏居然大受欢迎,连带着阿炫这样在公司算是技术入股的小朋友也跟着赚了一笔小钱。
尽管只有双十年华,阿炫却已然认清了亘古不变的一点真理:钱包是男人的自信源泉。他不禁庆幸自己命好,若不是有这档子收入,他可能违逆父母,义无反顾得回来照顾奶奶吗?
当然不可能。
万万没想到的只是,单纯的一门心思回来,帮助血脉至亲的老人,却莫名其妙得引来一堆事。阿炫的双手离开键盘与鼠标,他闭上眼睛,细细得回想这万象纷乱的一天里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医生的劝说,什么「冠状动脉」、「胆固醇」、「狭心症」之类专有名词绕得他头晕脑胀,那位负责的内科医生说着「硬要降低血糖值,可能会导致血糖不足;而一直使用沃法令阻凝剂,脑出血的话就彻底没救了。这些药物也会造成肾脏负担……」
这些信息一一输入阿炫脑中,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阿炫,或者奶奶的直系亲属必须跟外科协商,尽快同意「冠状动脉绕道手术」,这可能是救奶奶的唯一办法。
医生说得很直白,子女,有子女的话,为什么要孙子来签这么危险的医疗文件呢?
阿炫无力感倍增,他要不要再联系下爸爸,拜托他回来一趟?还是找找姑姑?
不知怎的,他的思绪一下子跳到了马立非身上……他还好吗?
若非自己多事,那人怎么又怎么会有此一劫?
他挂念着奶奶与马立非,心中积郁难安,洗了澡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切如常,阿炫起床后,买菜炖汤,便搭车去医院照顾病弱的奶奶。主治医生看到阿炫,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显然老人的子女仍是没有到场。
这整天阿炫都心绪难平,他不停地掏出手机看,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直到他离开医院,搭上回去的地铁时,他才收到前男友的一位朋友发来的消息:
「你们怎么了?那货从早上开始就在喝酒,正在店里发酒疯呢,你过来收拾残局啊!」
阿炫一时呆住了,他看着这条消息,甚至忘记了眨眼。
心间隐隐作痛,从胸口蔓延到了握着手机的指尖。阿炫迟疑了很久,终于在列车广播报站的机械声中,咬牙输入一行字:「不了。你们劝劝他。」
很快他收到回信:「搞什么啊?快过来行不,这家伙喝吐了,再这样下去要叫救护车啦!!」
只觉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阿炫几乎也要跟着吐出来,他强压下胸口的不适,也不管到底是哪个站,跌跌撞撞得随着人流下了地铁,随便找了个出口上到午后阳光肆虐的地面,魂不守舍得踯躅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好不容易找了个人少的巷子,他忍无可忍,扶着街灯灯柱,弯下腰去,泪水拼了命得涌出来,坠入尘土中。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是一遍,再一遍,阿炫始终没有接。
这种仿佛撕扯着血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就是失恋吗?恋爱的时候,恨不得两个人可以融合成一个,当终于要分开的时候,就像利爪非要将合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