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挺累的,好好休息一下吧。”
云雁回讪讪笑道:“今晚去礼佛。”
他去的是开宝寺,还是去登塔,这么说倒也没错。
……
云雁回和赵允初一起往开宝寺去,路上,经过一条满是妓院的街巷时,二楼有人喊了云雁回一声。
云雁回抬头一看,是个认识的歌伎,便也打了个招呼。
“真是你啊!”那歌伎原是在浇花呢,这会儿一激动,水就泼了出去,云雁回没躲闪开,便把他衣襟给打湿了,春寒料峭的,风一吹还怪冷。
赵允初一皱眉,扬手就将云雁回拦在身侧,斗篷将风遮去了。
云雁回一怔,觉得这个动作好生熟悉,正是当初他做卧底,半夜跳水,逃到赵允初家里去,敲了他的门,然后赵允初第一反应就是将他抱到屋里,顺便一转身将风雪挡在身后。
这本是两个特别小的细节,但是意外地重叠之后,云雁回才恍然发觉他记忆还挺深刻的,不由得看了赵允初一眼。
赵允初全无察觉,“湿得多吗?要不要换衣服?”
“啊?不用了,不碍事。”云雁回还顺便安慰了一下楼上那个惊慌失措的歌伎,叫她别下来了,自己这就走了。
云雁回心中却是觉得有点不妙,感觉自己最近对赵允初的行为过上心了,好像赵允初总有些行为,勾起他的一些情绪和回忆,就像刚才一样。
我靠,都是因为以前小初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吧……
云雁回心虚地甩了一下锅。
衣襟上的湿痕在走到开宝寺时,就已经干了,他们和方丈打了招呼,便去了福胜院,斜塔正是在这里面。
赵允初要了一盏灯笼来,然后和云雁回一起进了斜塔。
上次是白日来的,塔中十分昏暗,这次虽然是夜晚,但是因为有灯笼,所以还好。
两人慢慢上塔,大概也花了两刻钟才到了塔顶,可以听到外面的夜风吹动着塔铃在响动。
到了塔顶,云雁回和赵允初把墙壁上的灯点燃了,然后才将明窗打开。
打开窗户后,云雁回觉得呼吸凝滞了一瞬。
晚风拂面,扬起发丝,让视线有点模糊,而扑面而来的万家灯火连绵如海,却美得令人窒息。尤其是今夜星河璀璨,几不分灯海与星河。
云雁回总算看到了赵允初形容的画面,长长舒了口气,赞了一句美景。
赵允初靠在窗口,把脸贴在窗口,半边面被镀上柔软的星光,目光盈盈如水,看着云雁回。
可以可以,小初长得还是很好看的……
一阵风吹来,云雁回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情形,思及前事后事,心道,糟了,美色惑人啊。
然而云雁回毕竟是单身多年,怎么可能随便把持不住犯错,发觉自己思想有点危险之后,便一把握住了赵允初的手。
赵允初:“!!”
云雁回认真地道:“我们来礼佛吧……”说罢,率先把灯笼放到了塔顶的佛像前,把桌子下的蒲团抽出来,跪了上去。
赵允初:“…………”
默念了一遍心经之后,果然觉得心境安宁了很多,云雁回睁眼一看,赵允初也跪在旁边,闭目合十,欣慰地笑了一下。
果然,没有什么邪念是念一遍佛经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念两遍。
——
话说双宜那边,虽说和沈括在培养感情,但是官家不知道啊,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寻摸到几个觉得很不错的年青人了,便和云雁回说了,叫他姐再来相亲。
云雁回琢磨了半天,说回去问问他姐,然后转头准备回去和双宜说一下。
路上恰好遇到了沈括,他看到云雁回,就态度很好地过来,问云雁回双宜喜不喜欢他前几天送的东西。
云雁回:“我不知道啊,忙呢。”
谁有工夫看双宜喜不喜欢你送的东西啊,他这边还紧着念佛经呢。
沈括:“哦,雁哥儿你又进宫汇报蒲关泽的事吗?还是蹴鞠赛?”
云雁回:“都不是……”
云雁回犹豫了一下,才告诉沈括官家的意思。
“什么?!”沈括惊呼一声,揪住了云雁回的领子。
云雁回:“……”
云雁回生无可恋地道:“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放开我一下好不好?”
沈括激动地说:“可是令姐已经……已经……官家他……”
“官家不知道啊!”云雁回喊了一声,自己挣脱了,“还有,已经什么?我也不知道啊!”说着,云雁回反揪住了沈括的领子,“快说!”
“已经……”沈括不好意思地道,“已经和我一起去过庙会了……”
云雁回把他松开了,“切,我们家三姐弟都在庙会长大的。”
“那怎么一样……”沈括犹自不甘心,“雁哥儿,那你要去和双宜说此事吗?现在回去吗?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沈括一边说一边逼近了云雁回,一副今天就打算跟着云雁回的样子。
云雁回自然是要回去的,沈括就跟在他后面,到了地方,又站在院门口了,不好进去,只是把手搭在院门上,眼巴巴地看着云雁回,督促他快回去说。
云雁回进了家门,刚好,全家人都在,连小宝也在。
“咳咳,”云雁回吸引了一下大家的注意力,然后说道,“我从宫里回来的,官家说,他又要举办诗会了……”
这就是一句暗语了,诗会就等于相亲。
云雁回紧紧盯着双宜,郑苹也紧张地看向双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