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的本来火气就大,其容得如此煽风点火?那伙计此时也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不顾对方是否武林好手,大吼一声道:“他妈的,我的地盘你还骂我来了?房大哥,砸场子的来了!房大哥!”
可怜他那房大哥仍是口水汗水齐流的立在原处,哪里动弹得了半分?其余的人遇上这事是避之唯恐不及,只会凑在一旁看热闹,哪会上前帮忙?那伙计见没人上来,这才有些胆怯起来,只骂骂咧咧的退了回去,拍拍老房道:“房大哥,房大哥!”
“哈,臭小子,就嘴皮子厉害吗?”那高瘦男子不住的冷嘲热讽,只听得那口吃的大汉在一旁手舞足蹈连连点头,只恨不得那张利嘴长在自己脸上。
“小华子住口了。你看那人,有点不对劲!”先前的老者忽然开口,指了指老房道:“那人像是被点了穴道,小心点,别撞上朝廷的人了,你先去看看。”
那瘦高的小华子点点头,提起桌边的长剑越了过去,只把那伙计吓得屁滚尿流。小华子得意的一笑,更不多言,只伸手在老房胸口穴道点了几下,那老房见得有人过来解救自己,只欢喜的眼咕噜直转。
然而小华子点了几下,忽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向后一跳,“啊”的一声叫道:“师叔,师叔!这是,这点穴的手段,是那宁……宁!”
那老者听得小华子说话也不利索起来,将眉头一皱道:“小华子你也结巴了?什么宁不宁的?快说!”
小华子惊得口齿不灵光,只得将师叔拉扯过来。老者正要探手去试,忽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陈老头儿,甭看了,这人就是我点的,有本事你去解开啊?”
老者听闻此言,心下一凛,举目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长袍,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年,斜倚着桌子,手握折扇,双手环胸,笑眯眯地正往这边瞧来。
“好小子,又是你?”
那美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账房宁先生。只见他缓缓的迎上去道:“正是宁某!陈老头儿,好久不见了,你高越师侄的口吃毛病可好了吗?呵呵……”
“少,少……废话!看……看招!”
宁账房定睛看去,这次出招的却是那个口吃的高越。这高越口齿虽不灵光,出剑却是又准又快,毫不拖拉,但见他脚步依八卦方位,手中长剑犹如一道白练,未到气先至,大有名家风范。
宁账房却不慌不忙的笑道:“高越啊高越,你自己大舌头结巴也就算了,难不成还叫天下人都哑了不成?忒霸道了!我偏要说,你待怎样?”就在这谈笑之间,手中折扇已然挥出护住门面。
高越见他只守不攻,哈哈一笑,当下手腕一抖,聚力在剑,便朝宁先生扇面刺去。这高越是名门高徒,剑法内力自然不会弱,这一剑刺出,只怕宁先生非但扇子要破,只怕那白净俊美的面相也要破了。站立一旁的小华子看得此等大好形势,大叫了声“好”,那老者也是捻须颔首,神色间颇为赞赏。
“啊呀!”
“嘿嘿……”
两个声音同时传出。这倒没有出人意料,可错就错在这俩声音出错了地方。众人定睛看时,却见宁账房一手挥着折扇,一手提着一把长剑,正在闭目养神。反观高越,却是连连摇头,难以置信的瞅着对手手中的折扇,不住的揉搓着自己的虎口。
原来刚刚这千钧一发之际,宁账房只是简单的拿扇子挡住高越的长剑,随后五指一拢,竟借着折扇的合力将高越的长剑夺了过来。这手功夫一露,在场之人无不啧啧称奇。宁账房单手夺白刃,手上劲力功夫一流自不消说,但这折扇更是大有学问。这扇子的扇面非纸非绢,乃是上好的“金丝甲”编制而成。金丝甲是南洋小岛上的一种大蜘蛛吐的丝所制,丝丝相扣,柔韧结实,实有刀枪不入之能。只是这金丝甲贵为海外贡品,向来只存在皇宫大内,为皇亲国戚做贴身护甲所用,民间难得一见,却不知这宁账房从何得来。
“嘻嘻……”那宁账房一招制敌,自是乐不可支道:“陈老头儿,你们华山派在武林中也算说得上话的,怎么教出来的徒弟如此不济?哎,亏我师父还千方百计的要你们投靠朝廷,真是太抬举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了!”
这位宁账房年纪虽小,说话却是毫不客气。那陈老先生也是名声在外的江湖元老,如何经得起他这一激?只见他额上青筋暴起,手指关节咔咔作响,也是气得不轻,大吼一声道:“臭小子,华山派陈放勇,这就领教你的高招!”说罢纵身一跃,剑不出鞘已然送出。然剑到中途,那剑鞘如有感应,应力而出,辅助御敌。如此剑、鞘同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仿佛双剑来攻,威力陡增,真气顺着两物泉涌而泄,内力竟如排山倒海般大举来袭。
那宁账房虽然嘴上逞强,却也知这陈放勇出身名门,剑法高超,绝非泛泛之辈,当下收了轻视之心,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