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央有时候行事总是叫人看不懂,来极空两年,除了闲院竟寺和他哥哥以外他不信任任何人。你说他多疑他又全心全意地相信只见过两面的亦麟。
恐怕除了当事人自己,谁也没办法相信仅仅是见过两面的人能彼此性命相托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鸣央一踏进中国的领土,恐怕不少盘龙堂的有心人就知道了他的行踪在暗处观望了。也认定了他来中国的目的。
利奥波德,曾今被稻叶弥知从英国怀特岛劫持却被梁霄半路截胡,现在还囚禁在盘龙堂。
稻叶鸣央想要手中的魔龙之卵孵化出来就必须得到利奥波德的帮助。
一时之间,盘龙堂内部隐隐有暗潮涌动。
如果说如今的极空四足鼎立互相倾轧局势复杂的话,那么传承了数千年的盘龙堂内部势力盘根接错不知道比极空复杂了多少倍。
如今还未有动作,一池深不见底的水已经被搅混了。
这种情况随着利奥波德的再次失踪达到了顶点。
囚禁在盘龙堂九龙阵法中的利奥波德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就在鸣央到达中国的第二天晚上。
鸣央却仿佛根本不受影响,第三天照例起了个大早和同学一起去燕京中学体验学院生活。一直玩到天黑才回酒店,刚回酒店就见到了梁宵,明显是在等着鸣央。
真田看了梁宵一眼对鸣央道:“我先回房间,记得早点回来。”
鸣央对真田挥了挥手才转过视线看梁宵:“找我有事?”
梁宵翻了个白眼,带着鸣央去了酒店外面的一家茶餐厅进了包厢才道:“这是答应过你的东西。”说着将随手一抛,鸣央手一扬便稳稳抓在手里了,鹌鹑蛋大小的黑色小球在鸣央掌心中隐隐透着光华,赫然是魔龙之卵。
鸣央捏着魔龙之卵看了两眼,分出夜叉的一小节在手中凝结出一根黑色的链子,上面挂着一个镂空的圆球,魔龙之卵往里面一放就与他原先戴在脖子上的链子一般无二了,只不过他原先戴的那颗魔龙之卵此刻已经寄居到了真田的身体里。
梁宵目光幽幽的看着鸣央道:“没想到你与那小狼崽子之间那么信得过彼此呢。”
鸣央将戴在脖子上的链子塞进衣服里,漆黑的眼眸一片冷寂,用带了一丝嘲讽意味的语气道:“你是在嫉妒吗?”
梁宵翻了个白眼:“屁,老子是懒得陪你们玩这些争权夺利的把戏,我干嘛要嫉妒?”说着拿起桌上上好的龙井一饮而尽,嘴里却一片说不出来的苦涩,他自嘲的想着,没错啊,老子就是嫉妒啊!
怎么能不嫉妒,从一个话都不会说的毛孩子被老子捡回来养到这么大,如今却连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都比不了,这心都快被黄连泡烂了,老子怎么就不能嫉妒了?
盘龙堂上下传承数千年,里面弯弯绕绕的隐私恐怕一辈子都说不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里面那些活了一把岁数的老家伙们能服气让一个十九岁的毛孩子掌控吗?这两年看着平静,但其实里面的水早就已经浑得不成样子了。
那狼崽子连自己都排除在外却偏偏选了稻叶鸣央,那种信任说是性命相托都不为过,看两人的意思是早就暗通款曲了只等着那些老家伙们按捺不住动手了,偏偏自己跟个傻子一样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就是想不通了,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
或许是梁宵那种把茶当成酒喝了来消愁的姿态实在是太委屈太可怜了,鸣央无耐叹息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亦麟把你排除在外不正是因为想保护你么,你钻这个牛角尖有劲没劲啊?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梁宵放下茶杯瞪眼:“就因为老子是男人才不稀罕像个娘们儿一样被保护呢!他还是我养大的,谁稀罕他保护啊!”
“不那么别扭能死啊!”鸣央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你要整天有那个闲工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还不如干件让亦麟踏实的事儿,让他少替你操点心吧!还有啊,为什么非得娘们儿才能被男人保护啊!现在女汉子们彪悍着呢!有人护着就是福气还在乎男女干什么!再说了,你以为我想搅合到盘龙堂的内斗里来吗?现在早就已经不是盘龙堂的事了,牵扯深着呢。”
他和亦麟表面关系并不密切,连梁宵这个最受亦麟信任的人都不知道两人达成的合作关系,更何况盘龙堂的其他人呢?按理来说盘龙堂内部的夺权之战根本没有必要牵扯进来他这个外人,却偏偏他一到北京,利奥波德就失踪了,生生要把他这个局外人牵扯进来。
梁宵讽刺一笑道:“为了对付阿麟,那些老家伙是连脸面都不要了竟然联合外人,传承几千年的盘龙堂却为了权柄让一群洋鬼子指手画脚。”说着看向鸣央道:“你的意思是把你卷进来的是zero?他们想趁机至你于死地?”
鸣央似笑非笑的看着梁宵道:“岂止是zero?这里水深着呢。”
被鸣央这么一说,梁宵顿时又有些蔫了,他就是天生不适合搞那些阴谋诡计弯弯绕绕的事儿。再一看鸣央那略带鄙视的眼神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反正他就是个二百五整不来这些阴谋诡计,比不过他们这些十八个心眼儿的,爱咋咋地!过了半晌又问道:“你刚刚说的让亦麟踏实的事是什么事啊?”
鸣央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早点让亦麟解放右手吧!”
梁宵莫名其妙的看着鸣央出了包厢,琢磨了半天猛然反应过来,随即脸色爆红的怒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