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呼吸不稳,怒不可遏,一把抓起了帅晓蒙的衣领,把他从椅子上揪了起来。
“别,激,动!”帅晓蒙脖子被卡,一字一顿地说,“我会给你报仇的。等下就会有人报警的。只是,你的张离嘛。一晚上既失身,又被逮入局子,我看下半辈子是不用指望在演艺圈混了……”
陆淮的大脑仿佛被惊雷炸开,他再也没法忍,一拳挥了过去。
帅晓蒙被巨大的冲击力击打在地,抹了一把涌出来的鼻血,笑道,“陆淮,我挺希望你现在留下来和我打一架的,最好打的整个店的人都知道,把警察也招来,你和张离第二天一起上新闻,双宿双飞,多好。”
陆淮一个字也来不及再听了,拿起手机就往外走,他的四肢几乎都在发颤,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可是,他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待着不动。
陆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车边,他的眼前竟然十分模糊,他狠狠拉开车门,却不知道该去哪。
车上的时间表盘显示着九点十分。
坐在驾驶座上,他极力调整了下呼吸,试图让大脑变得清醒起来。可他的手指抖地厉害,完全没办法找人,于是打开了siri,以语音播出了第一个号码。电话铃声响起,他几乎在内心调用了自己这辈子所有认识的神,祈求对方赶紧接电话,也祈求对方知道自己要问的答案。
电话通了。
“刘云丰!”陆淮几乎是沙哑地吼道,“张离在哪?”
那头刘云丰一顿,“怎么了?”
“在哪!快点!”
“他……好像……说是今晚去荷花街。”
陆淮重重地舒了半口气,然后另外半口很快咽了回去,“具体地点知道吗?”
“不知道。”刘云丰莫名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帮我查。那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陆淮把手机架上车上音响,发动机轰然一响,跑车飞快地离开原地。
没等刘云丰再问,陆淮已经挂了电话。
“爸!”陆淮的第二个电话拨了出去。
对方稳重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在车里响起来,“陆淮,这么晚打什么电话,我和你妈……”
“爸,求你一件事。”
陆亮原本打算傲娇地教训下半年不给自己打电话的儿子,却被这话震地愣住了。
他儿子长了30年,没用过求字。
“我来不及解释,爸,能不能帮我给朱叔叔打个电话……求他帮个忙……这事不合规矩,我也知道我不该开口……可是,我求你……”
陆亮虽然平时对儿子没什么好脸色,可是也知道儿子是个靠谱的人,低重地叹了口气说,“好吧,别太过分。”
陆淮和自己爸打完电话,茫然地开在路上,导航显示到处塞车,这么开下去到了荷花街也于事无补。
怎么办!陆淮好似被圈在了噩梦中试图清醒过来的人,可是梦魇太深,完全无法用理智和它搏斗。
张离,你现在怎么样?陆淮第一次体会到极端无助的感觉,他甚至觉得喉口有浓重的血腥气。
怎么办!我赶不及,怎么办!
等等!
荷花街!好像在哪看过?
人的大脑有着急智,危机中靠着这点本能求生,陆淮的大脑在一瞬间好像被点亮了一条神经。
他飞快地打出了第三通电话。
“子絮!”陆淮的声音急促又紧张。
杨子絮从来没听过陆淮这样说话,忙问,“怎么了?兄弟。”
“对不起,我有个事要问你,可能涉及你的隐私,但这对我太重要。”陆淮握着方向盘的手扔不停发抖,极力平稳心神,把话完整地说出口。
“你说。”杨子絮忙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记得……你当时出过一个新闻,有人在会所里拍到你,你差点和人打起来,对吧。那个会所似乎在荷花街……”
杨子絮空白了三秒,马上回道,“是有这件事,怎么了?”
“那个会所是怎么回事?是谁开的?子絮,你要跟我说实话,我……我最重要的人,他……”陆淮说不出这句话来,但杨子絮听懂了。
“陆淮,冷静。”杨子絮说,“那是我从前组乐队时的一个哥们开的,他在演艺圈不太有名,可生意做的不错。那个场子……我知道些情况,也曾经因为这个跟他有点意见。你有什么事,我马上帮你找他。”
“他……你帮我问他在不在会所,帮我去救人……”
“他今晚约了我,我已经快到了。”杨子絮说,“我去。”
陆淮的牙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终于感到自己活了过来。
陆淮从没这么感激过自己的圣父病,紧急关头,杨子絮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仿佛一个已经快要溺毙的人,看到了一块浮木,忍了很久的泪水急剧上涌。
“子絮……是这样……求你,快!”陆淮说完,仿佛一直被紧紧捏住的心脏才稍微松块了一点,大大地喘了口气,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终于能安稳下来。
后面猛然一声汽车鸣笛,陆淮发现自己堵在了路中间,他闭了下眼,松开刹车,却发现手上黏黏的,略一低头,方向盘被打湿了。
十分钟前。
张离坐下喝了两口水,不到一会就觉得头晕起来。他抬眼看了下天花板,试图清醒,却发现顶上的琉璃大吊灯变得模模糊糊,周围的镜子似射出莫名其妙的幻影。
不太对劲!张离连忙站起身,试图往外走。此前,他绝对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