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真的不想影响你，你已经那么好了，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

“没有，你虐我我也高兴，你给我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神经病。”

“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赶紧睡了。”

“还有，有你陪着我我也会克服的。”

“克服什么？”

“克服内疚，我以后不会动不动就觉得内疚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确信，能让你幸福的只有我。”

“……老天，肉麻死了，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那你幸不幸福？”

“……”

“说话啊。”

“嗯……特别。”

盛兆良把田镜紧紧抱住了。

“我也是。”

第六十七章 番外二

八岁那年在中央六台看了《完美世界》后, 盛兆良就明确了人生目标，长大了去做电影。

十五岁盛兆良考入本地重点, 而他的父母将事业重心转到了首都，要么随父母去首都做插班生，要么留在本地做正式生。盛兆良心仪的z大就在可以插班的那所中学的隔壁, 但他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早晚都会去的, 不差这三年。”——父母同意了他用以掩饰自尊的说辞，也的确不怀疑他有能力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十七岁, 高考前夕，盛兆良遇到了郁溯，一个长相惊艳的男孩, 因此明确了性向。也许这所学校的很多男孩女孩都在这一年爱上了他。

十八岁，盛兆良放弃了第一志愿z大, 陪男友去了对表演市场评估更符合当下的b大。

二十一岁, 盛兆良在b大的毕业作品获奖无数, 而男友决定出国发展, 两人分手。盛兆良没有时间伤心, 他忙于接收四面八方而来的项目邀约, 踏入电影圈的动作如此顺遂, 让他忘记了八岁那年梦想诞生的悸动。

二十七岁, 盛兆良感到疲惫, 他已经很久没有拍出自己想要的电影，正好他的前男友回国，再次找到他, 希望重新在国内站稳脚跟，同时也向盛兆良提出了意料中的复合请求。盛兆良拒绝了复合，但同意了执导前男友主演的电影，他稍微想过，旧情人也许会给他一点火花。

同年。

盛兆良在一个漂亮的，氛围轻松的天台餐厅，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只在班里念了一年，并且向来自视甚高的前男友自然不会来，盛兆良也只是来见当时关系不错的篮球队队友。餐厅里爵士乐队奏着一支浪漫的曲子，盛兆良端着酒杯，眼前来来回回一些熟悉或者已经完全陌生的面孔，他无聊得几乎要睡着。

有一道视线穿过剔透的杯壁，被酒液折射，投在他身上。

盛兆良转过头，层层叠叠的人影，声响，灯光背后，没有人。

他扭回头，喝了一口苦味的酒。

这之后电影大获成功，前男友也收了心，盛兆良开始考虑是否复合。然而平静没能持续太久，前男友过去惹的麻烦找了过来，一番鸡飞狗跳，盛兆良身心俱疲，和前男友彻底断了，跟随过去的大学老师，去拍了一段时间纪录片。

在人烟稀少的山林里，盛兆良背着一身沉重器械，爬到山顶，找了处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下，看脚下被风吹拂的林海，觉得生命空旷，没有束缚也没有期待。

盛兆良从这个噩梦里醒了过来。

眼前是熟悉的顶灯，没拉严的窗帘漏进一线光来，是街灯的光和月光混在一起，夜应该很深了，屋里很安静，盛兆良能听到自己惊慌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他扭过头，看到睡在身边的田镜，模模糊糊的只看得清一个轮廓，但立刻让他安心了。

他伸手把田镜揽进怀里，田镜无意识地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他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有什么被他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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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是轻快的钢琴曲，盛兆良在这熟悉的音乐中醒过来，发现自己在课堂上睡着了，胳膊下面的书页被压皱了一块，他不在意，把书合上丢进桌兜，拿起桌上的笔敲了敲前座人的背，对方回过头，他就看准时机把笔头戳到人家的脸颊上，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得很。

又被戳了脸的人呆呆的，脸颊很圆，眼睛很圆，皮肤白头发细软，盛兆良看见他转过脸来，本来松弛的全身猛然绷紧了，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是眼睛发直地盯着人，无意识地喊他的名字：“田镜。”

田镜摸摸脸，很自然地问盛兆良：“要物理笔记还是化学笔记？”

盛兆良没说话，田镜以为他没听明白，有些无奈地笑。

“你已经连续睡过去两节课了，物理化学课都上完了。”

盛兆良回过神来，有些奇怪自己不合理的，仿佛心梗发作一样的感觉，胸口还有些惶惶的，接过了田镜递过来的笔记。

对了，田镜的成绩一直是比自己要好些的。盛兆良照着笔记在课本上标注，心里没来由冒出这么句话来，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对了”。

放学后两个人一起去学校旁边的书店买新一期的《电影艺术》，顺便在“人文艺术”区的角落找找，有没有电影相关的新书。

那间书店有个女店员，看着年纪也很小，可能比他俩还小，多半是九年义务教育完成后就出来打工了。那个姑娘喜欢盛兆良，每次盛兆良一进门她就开始脸红，盛兆良买本杂志也要拿店里用来装精装书的纸袋给他装。

盛兆良跟别的高中生不一样，不会为这种灼热视线手忙脚乱，反而是田镜替他紧张。

今天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