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武摇摇头,摆着手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并不在意那些,就算受那件事影响又怎样?我还是我,我没有必要为那些无谓的买单。你更不必这么做啊。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如果我们的感情脆弱一点,我的心脆弱一点,从此我们就成了陌路,你要怎么办?”
振文直视着振武的眼睛:“如果不是对你有信心我怎么敢赌?”
振武的平静瞬间碎裂了,他有些激动地站起来:“可我没有,我对自己没信心。我差点就放弃了,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六年都不联系我,我还会不会坚持下去。”
“可你坚持下来了,我赌赢了不是吗?”
“可是我们输掉六年的时间,我们本可以在一起的六年,一起努力的六年,却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白白浪费了。”
“可笑吗?你觉得可笑?那种情形下,如果我留下来,会继续成为众矢之的,那些秃鹫一样的记者会把我从小到大的一切都挖掘出来,包括你的。所以,只有我远离这里你才安全,我才能安全,明氏才安全。那段时间我们以为突然消失的记者并不是真的不关注我们了,而是爸爸聘请了保安公司的人,在我们周围,不让记者接触我们,所以我们才会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越是不让他们窥探,他们越是感兴趣,有些记者已经开始揣摩猜测,写的内容难听极了。你觉得可笑,觉得浪费时间是因为你不知道人言可畏。我知道,我经历过,那只是一个人的一句话,我都差点为此死掉。如果当初不离开,我们面对的是无数张嘴,无数的恶言,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但我一定受不了的。”
“即然如此,我们也可以一起啊?一起离开,一起回来。”振武还是很在意断掉的这六年的时间,在意振文经历的一切,如果他在,一定可以不让振文受伤的,想到他背后的伤疤,振武的心就再度揪在一起。
“你不明白吗?当初所有的舆论都指向我,你和我在一起的话很快就会近墨者黑了。”
“那就黑好了,你为什么撇清?”
“因为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变成他们的卖点,被舆论搅进去你可能永远脱不了身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脱不了身又怎样?”
“可我不要,你从小到大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想再有更多!”
“我心甘情愿还不行吗?”
“你就那么贱吗?吃苦受罪才开心?”振文懊恼的口不择言。
振武吃惊地看着振文,竟然哑口无言。
振文没理会振武哑了的样子,继续说着:“还有爸,你知道爸一直对你的期望很高,期望你能继承他一手创立的明氏,如果你就这么被我拉下水,爸怎么办?”
“我已经把他抱孙子的希望打破了,还拐带着你一起,如果再都被放逐,他要怎么办?总之,我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只有你好我才能好不是吗?”
振武终于可以有机会开口叫着:“振文!”
振文却像是长了刺一样,咄咄逼人地看着振武,说话的口气都像是竖起了防卫一样:“你还要责备我吗?还是觉得我做错了吗?”
振武摇摇头,拉着振文舞动着的手;“我有什么权利责备你?我只是惊讶,你怎么会想这么多?这些想法什么时候跑进你的脑子里的。”
振文深吸了口气,抽出自己的手再次坐在沙发上,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显得很疲惫,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你记得我被关进警察局的那天吗?那天下午,就像现在这样,我一直看着头顶的灯,想着顾潜说的一句话,他说我是不是真的了解你,好像他眼中的你和我认识的你完全不同。我才意识到,我了解的只是我想要了解的你,而不是真正的你。你还有很多面我都选择忽略,在那之前我觉得没有必要。
可是,那天我突然好害怕,害怕终有一天我的索求会让你厌倦,我的幼稚无知会让你厌倦。
你知道吗?那天我看着你抱着他进去,却不敢上去找你,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也许是因为我早就意识到我和你之间存在的这种忽略。
那天晚上,我被关在里面的时候,我一夜没合眼,一直想着我们在一起的点滴,几乎所有经历过的事我一直是那个被保护的人。离开你,我就是懦弱的,无用的,我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更别说照顾你。
我发现除了爱你的心以外,我几乎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这样的我还能被你喜欢,我突然感到很不真实,害怕这一切会像童话故事,终究会有结束的时候。
从那天起我就想着要改变这样的状况。
那天我们回别墅,爸找我,他告诉我董事会对我将要进入明氏,未来可能担任高管职务的事几乎全部反对,告诉我那些媒体对这件事的言论,告诉我明氏的危机并没有解除。我当时被吓到了,甚至吓得有些发抖,我想冲出去找你,躲在你的身边,让你替我想办法。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对你的依赖才是我最大的缺点。我想到如果这些被你知道这些,你会怎么样?”
振文坐起身子转过头看着一直在旁边默默注视着他的振武的眼神:“对,就是这个眼神,你会自责,会愧疚,会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然后一定会加倍对我好。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我花了那么久才让你摆脱的,现在又是我把它加注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