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进入的人往来,毕竟是妓馆,各类客人都有,也许是位狎妓怕被人举报的官员;也许是位惧内的老男人。
走入院内,见绿珠房中有灯火,李果叩门,却走出一位十一二岁的小环名唤阿离,阿离笑说:“你是果子,找绿珠姐姐是不是?”
“是,你帮我传个话。”
“姐姐在堂内,我帮你去喊,可我有什么好处?”
李果自从那夜拦下醉酒的钱铁七,威名就在众妓和丫环们口中传开,大家都以为他对绿珠有意思呢。
这个小环还挺鬼灵精怪。
“快去,别胡闹。”
李果拍她的头,阿离懊恼离去,边走边念着:“我要跟绿珠姐姐说,果子打我头。”
李果也是哭笑不得。
阿离走后不久,就见她领着绿珠笑盈盈过来,也不知道从绿珠那边得到什么好处。
“果子,你怎么待在后院,找我有事吗?”
绿珠虽然疑惑不解,还是匆匆赶来。
“我有件事和你说。”
李果瞅向阿离一眼,绿珠明了,将阿离差遣走,阿离气鼓鼓离去。
等阿离走远,李果才跟绿珠说:“我往后不再来妓馆,我这趟特意来告知你这事。”
“果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绿珠十分惊诧,继而眼眶红润,眼看就要落泪。
“就是觉得当闲汉不好,往后不再来做这样的营生。”
李果有所保留,没和绿珠实说,但也是这么个理。
“你正年少,往后日子长着,是要做长远打算,你这么想,我也为你高兴。”
绿珠揩泪,绽着笑容。
“果子为人伶俐,去大院找个活干,去当个伙计也是凑凑有余。”
绿珠笑着,她是真的觉得李果不同一般,做事麻利又细心,而且为人正派。
“只是你独自一人来广州,无人依靠,连身好衣物也没有,你随我来。”
绿珠领着李果走至榻旁,李果一脸茫然。
只见绿珠取走枕头被褥,掀起席子,从木板夹缝里取出一小袋东西,递给李果。
“我知你对我没有男女之心,我便当你是位哥哥。这是妹妹,往日私藏的细碎东西,你拿去应急。”
说至此,绿珠已泪流满面。
李果骇然,打开小布包,里边都是碎银,有的不过是二钱三钱,约莫有一三十两之多。
“绿珠,我往时没有告诉你,我是家大珠铺的伙计,我这人贪财,也没操守,夜里才到妓馆跑堂。”
李果感动得双眼泛红,绿珠和他非亲非故,只是他善待她,她便就掏心掏肺的对他。
“早知道果子不是寻常人,果真如此啊。”
绿珠笑着,似乎不怎么惊诧,毕竟她和李果相熟,李果举止谈吐文雅,像是位读过几年书的人。
“绿珠,我往后定有出头日,我带你离开。”
李果握住绿珠执小钱袋的手,他拉着绿珠的手指,将钱袋摁住。李果不能要绿珠的钱,这是绿珠平日辛辛苦苦存起,偷偷摸摸才攒下。
“你又不娶我,带我出去做什么?我要找个有钱年轻的后生跳出这地儿。”
绿珠收回碎银,仍是不改笑意,说时还带着几分豪迈。
“可以做为你的兄长,帮你找户好人家嫁掉。”
李果说着,从怀里取出支钗子,递给绿珠。
“那说好啦,若是到我十八岁,你还没来找我,我不等你,我要到有钱人家做妾。”
绿珠端详珠钗,似乎很喜欢,抬手低头,想将它别在自己发髻上。
“嗯,说好啦。”
李果拿过珠钗,亲自将它别在绿珠头上。
“这东西不值钱。”
李果挺后悔因为抠,没在李掌柜那边订制支好的珠钗——然而沧海珠的珠钗自价值不菲,李果也支付不起。
“不在贵贱,你有这个心意便好。”
绿珠不嫌弃,李果就是削片树叶给她,她都觉得是好的。
见李果低垂着头,神色忧伤,绿珠又说:
“好啦,你快些走,一会妈妈找不到我,又要责骂我了。”
说着,就推李果出门。
就这样,绿珠将李果送到院门外,她看着李果离去,李果回头挥别,示意绿珠进去,然而绿珠还是等到李果身影消失于夜幕,才依依不舍回去。
绿珠想往后只怕是再见不着李果,四年之约,四年后,李果应该就把她忘记了。
绿珠进屋掩门,没留意外头有两位男子,走过来朝着院门探看。其中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首。
赵首往日不去妓馆,他这人讲究风雅,他喜欢去花茶坊狎妓,何况妓馆生意太好,他觉里边脏污,似乎花茶坊就不脏污。
这夜赵首和友人结伴出来过夜生活,正好从妓馆后院路过,瞅见一个像似李果的人影从妓馆后院门出来,于是藏于远处窥看。
等李果从身边走过,赵首得以洋洋出来,又去探看院门,昏暗中他没看清绿珠样貌,然而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李果来这里干什么。
“哈哈,有趣,平日看他装得正派,原来夜里也会逛妓馆。”
赵首乐不可支。
“你说那人是你们沧海珠的伙计,我看着不像呀,年纪很轻,不过十六七岁吧。”
赵首友人搭话。
“这人是陈其礼介绍进来,东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真本事!”
想起李果受李掌柜信任,还总抢他客人,赵首胸腔中就有股熊熊嫉火在乱窜。
然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