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在……您还在……真是太好了……”
仿佛是猜到了他刚刚看到了什么,时也微叹了一声,安慰的摸摸一期一振的发丝。
“刚刚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我好好的呢。”
一期一振收紧的手顿了顿,更用力的将面颊埋进时也的颈间,时也只觉得脖颈间被一期一振的头发扎的有些痒痒,然后便感到一阵温热的湿意弥漫。
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更紧密的贴近了身躯,双手搂着一期一振的肩背,又觉得横在腰间的手臂更紧了些许,便不自觉的有点晃神。
他大约也猜到一期一振看到了什么,无非是自己遭遇了什么不测,更甚便是生离死别也是可能的,他不愿再想这些,总觉得若是想了便是无形中对过去低了头。
真田时也是宁愿流血也不愿道一声后悔的。
眼泪从前本丸里流的够多了,余下的日子里,他不打算再为此伤神。
过去了的便过去了吧,感情这东西也无法用天平来衡量,而伤害什么的也是同理,他无法精准的给出一个度量的数字,而去比较这些虚无却重于千斤的事物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侮辱,很多东西被埋没在过去的时光里,他也不想再重新捡起来。
时也重复着抚摸一期一振头发的动作,掌下的发丝柔软,如同付丧神温柔的性格一样。颈间的湿热慢慢泛上凉意,一期一振抬起头,眼眶泛红,神情却是坚定的。
“从此以后,我决不会再让您受伤了。”一期一振许诺道,表情认真到了极致,“请允许我守护您吧,直到我被折断为止。”
一期一振蜜色的眼睛里满是刻骨的伤痕和疼痛,如今却全数转化为了坚定和仿佛能冲破一切险阻的锋锐,几乎焕然一新,这光风霁月的模样,时也这才恍惚想起,一期一振他是那柄最为优秀锋利的天下一振啊。
他是一柄战刀,一名战士,一位骑士。时也想,我敬佩他。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时也飞快的笑了笑,郑重道,“那以后就拜托你了,一期一振。”
仿佛被托付了什么重大的使命,一期一振得到了允许为之付出生命的准许后,眼中迸发出极为明亮的光彩,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放开扶住时也的双手后退,郑重的伏下了身子。
“荣幸之至。”
随着这句话落地,幻境轰然破碎,一片片碎片逐渐消散,最后化作了一点儿零星的虚无。
时也盯着一期一振头顶的发旋,嘴角便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主殿!”
笑面青江气喘吁吁的赶到,身后的物吉和巴形也闻讯赶来,三人皆一副匆忙惊慌的模样。
巴形一马当先,大力挤到前面来,关切道,“您没事吧?”说着便迅速扫视了一番时也全身上下,见没什么明显的伤口才小小松了口气。
笑面青江和物吉目瞪口呆,这家伙不是振薙刀吗?怎的速度这么快?
时也显然没发现这一小点不正常的地方,只见一期一振已经收拾好心情站了起来,俨然又是一副稳重端方的模样,便只是说几句话让付丧神们宽心。
然而思及方才暗藏杀机的幻境,别看那幻境仿佛是被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的破解的,但那本应是个威力极大的陷阱,倘若对付的人里没有他,只是那群心里藏了许多事的付丧神的话,也不知道要陷进去几个。
时也眼中便显露出一星半点的凉意来,但又很快掩去,心里下了个决定。
“你们这段时间不是在查那些事儿吗?”时也慢慢道,见巴形脸上露出了几分肃然,青江和物吉也不再轻松,声音便更加冷了起来。
“这周六,我去一趟你们那儿,有些事得清算清算了。”
若是说那些暗处的突袭,纵使现在时也战斗力消退也从不惧怕,但他的家人可都是没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
他不得不防这个,现在也到了必须插手的时候了。
先不管听到时也周六会去神社后那几位付丧神脸上骤然爆发的光彩,时也心里也不是不期待的。
毕竟他们也曾经共住一个屋檐下,每□□夕相处,他虽然上次硬着心肠说出了不要来往的话,但之后的行为却是无形中默认了他们的保护和跟随。
被这样看重,时也不是不高兴的。
几位付丧神欢天喜地的回去了,估摸着这几日神社里会热闹一会儿,既然时也表明要插手此事,那整理好目前所掌握的情报也是他们所应当做的。
后来几天上学的时候,药研也同时也说起过几句,言语间透露出的欣喜绝不作伪,而长谷部更是打了鸡血似的每天放学不落点儿的来校门口候着,一期一振也来过两回,每次也都不是空手来的,或是天妇罗,或是雪媚娘,无一例外都是烛台切的手艺。
烛台切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时也吃着熟悉的味道,恍惚间觉得竟然仿若从前。
美好的他忍不住沉迷。
周六很快就到了,时也早早的便从家里出来,付丧神们暂住的神社离真田家不远,很快便隐约能看到冒尖的屋顶,而比它更明显的标志便是那一群几乎挤到街角的付丧神们了。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穿着现世的衣服,但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带来的却是无与伦比的亲切和欣喜,恍如隔世感油然而生,时也被簇拥着进了门,耳边满是叽叽喳喳的问好声,暗藏着激动和喜悦,时也低着头,眼中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