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鲜少有机会看到天邪的睡颜,这一路过夜时他们都是分开的,即便是被迫幕天席地,也是各睡各的,这些天,天邪的睡相,风无是看了个透彻。
天邪没什么坏毛病,甚至连呼吸都很清淡,有时候,风无会突然往那边看去,以此来确认,那妖物是否还在……
睡着的天邪,压迫感倒是淡了一些,没了那嚣张跋扈的气焰,倒是顺眼不少……
风无左右看了一遍,这家伙睡的倒是沉稳,他思量着,现在甩他几巴掌,不知道他会不会立即蹦起来……
要么就借来笔墨,在他脸上,画上几个猪头狗脸,等他醒来,也不告诉他,让他顶着那张脸去见人……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风无却是把自己逗乐了,把布巾浸到温水中,他开始每日必备的工作。
他一身伤,委实不适合再有遮蔽,即便这是冬天,风无也只给他盖了一层薄单子,单子下面,是完全赤-裸的,这种温度对天邪来说无关痛痒,倒是那伤再被刮碰,就不是什么乐观的事情了。
小心的绕过他身上的伤口,风无很仔细的替他擦了遍。
天邪恢复的还不错,再加上风无伺候的好,所以并没有加深伤情,现在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
如果没有记错,四魔君中的死魔是会用毒的,幸亏天邪有毒灵珠护体,不然现在,连风无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对方,这是要置天邪于死地。
不过他是天邪,是妖皇,是祸害,贻害千年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
没人可以打倒他的。
只是……
“你怎么还不醒呢?”把布巾扔回水盆中,风无看着水中涟漪,不知是在问天邪,还是在问自己,习惯了两个人,如今这世界再度安静下来,风无觉得,他反倒有些无所适从了,“真奇怪,也不知是你流年不顺,还是我倒霉,这伤,没完没了了。”
两个人轮流受伤。
风无也不指望火炕上那人能给他任何回应,将水端走,风无便去灶台那边准备晚饭,今儿中午是那猎户帮忙给天邪喂食的,风无一边顿着肉一边想,那猎户胆子果然很大,看到天邪这副模样,也不害怕……
毕竟他是妖物。
等风无把饭菜端进来的时候,天邪仍旧睡着,风无也不指望什么奇迹,把稀烂的饭菜搅拌到一起,就捏着天邪的嘴送了进去。
所幸这妖物还会吞咽,不然这饭,也够他头疼的了。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勺子和碗碰撞的声音偶尔响起,一身粗衣的风无双腿交叠,将饭一勺勺的送到天邪口中,他的动作不疾不徐,从容不迫,那份淡然,愣是让这简单的事情,带上了一分美感……
直到把天邪打理好,风无才去忙活自己,等全折腾完,这桃花村已经没有人家透出烛火了,将蜡烛吹熄,风无直接躺到了天邪身边。
这屋子只有一个火炕,风无不可能去睡地上,只要不碰到那妖物的伤,就可以了……
侧身看了天邪两眼,风无干脆的拉起被子,背对着他睡着了,第二天的情况和昨日无异,风无已经习惯了,没有期望也没什么失望,收拾完了,便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那猎户的家中。
风无想做两套衣衫,他不能总借他的衣衫穿。
可是那猎户告诉他,村子里没有裁缝铺子,男人们的衣服都是出自自家婆娘的手里,像他这样的单身汉,就去请村西头的张寡妇帮忙。
他们的关系不错,猎户表示,如果风无需要,他可以去请张寡妇帮他们做衣衫。
不过风无婉拒了,他换了些还算不错的布匹,请猎户帮忙,引他去见那张姓寡妇,风无不是求她帮忙,而是干脆,去学习如何裁布制衣。
张寡妇是个俊俏的小寡妇,常年独守空房,见家里来了这么个貌美的男人,自信暗中欣喜,不过风无过于礼貌的态度只让那寡妇肃然起敬,不敢造次,故此风无便留在在张寡妇家中,学起简单的裁缝手艺。
风无倒是心灵手巧,拿起女人的针线也不会手忙脚乱,反而有模有样,让那张寡妇啧啧称赞。
风无淡然的笑着,不过捏着那细细的铁棍,风无还是顿了下……
他真是欠那妖物的……
不然,怎么会沦落到,做女人的活计的地步……
想当年,他是很穷,但也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用上这东西……
没办法,衣衫从裁缝铺拿出来,风无不觉怎样,有买有卖,一场交易罢了,但是穿着别家女人做出的衣衫,总觉得意义不同,十分不妥。
故此,他就亲自来学。
……
用张寡妇的话说,风无天资聪颖,一点就通,没有几天,就初具规模了,在女人的赞叹中,风无虽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被人称赞,但也只能保持着他的风度,淡笑着抓起针线,可就在这时,那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那猎户和冷风一起吹了进来。
一见那猎户,风无自然想到了仍然昏迷的天邪,那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风无来此学艺,是求着猎户帮忙照看的,他在周围布下阵法,若有人来袭,势必会抵挡一阵,不过风无并没该应到任何危险,那猎户,为何如此匆忙……
“老弟啊,你那兄弟醒了,但是凶得很,我没办法靠近啊,要不你回去瞧瞧吧。”那猎户狼狈不堪,胸口处的衣衫被整齐的撕裂,断口处到处都是扯出的棉絮,隐隐可见他结实的身体,所幸他够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