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看起来像是他不知该怎么回应一样。
卜辛心里正掂量着呢,他还就怕对方一个破罐破过肩摔,给出了明确答案,如果肖边泰在这里就给出了答案,后面的事情就不太好做了,虽然卜辛急着说出下面的话,但考虑到情景,又不能太抢,实在是忐忑,心跳得快要撞折肋骨。
倒计时,在最合适的时候说出预想好的台词,好,三,二,夭——
“我……我明白,我……”少年扯住了自己的袖口,慌慌张张的表情里夹杂着些许失落,但还是浅浅笑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过几天再给我答复?过几天就好……”
这幅可怜兮兮的神情让肖边泰的面部肌肉渐渐放松——被人告白总不是坏事,他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心里的防备也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好。”
肖边泰没做他想,点头答应了。
这事干完之后,卜辛转头就去找了吴敛。
一通电话后,卜辛到了吴敛的家里,一路上故意偶遇了许多同学,还像是无意一般地透漏出了自己的目的地,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想让人知道他与吴岩这个人有过接触。
该派上用场的时候,这个细节一定会派上用场。
吴敛看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露出相当复杂的表情,物理意义上的复杂,看起来很猎奇,果然名字里有“l”的人就是不一样。
“卜辛……你得说实话,你不会真看上那个变态了吧?这次的任务再简单不过了,我们快点揭穿肖边泰就行了啊!然后你想在这里悠闲地待几年就待几年,你想躲过维斯特多待一段时间也行,我明白你想多待一段时间,可我不明白但这事情明明这么简单就能结束,你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你忘记说明书里到底写了什么吗?肖边泰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前期那些胁迫和欺凌就不说了,你别忘了,如果没有外力介入,李嗣最后就会被他完全控制,甚至做成人彘!你那么想玩死自己吗?”
卜辛面无表情,安静听他把话说完。
义愤填膺的吴敛没得到回应,满腔的质疑梗在喉咙处不上不下,一时间吐不出任何话,只能不爽地摸摸鼻子,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的对峙状态。
上一次这么对峙还是在大一的夏天,两人光着膀子吹胡子瞪眼,起因是吴敛入学后第一次失恋,被朋友以借酒消愁的名义拉出去灌马尿,醉了就回来撒酒疯,非要抱着卜辛跳钢管舞,不但打了卜辛一对乌眼青,还一脑袋捶碎了宿舍的温度控制器。
第二天吴敛一脸血地醒来,以为自己已经被舍友们打了一顿,正巧被折腾掉半条命的其他舍友横在地上昏迷不醒,卜辛被热醒,一点好脸色也不想给吴敛,吴敛觉得都已经打过自己了怎么还这么凶,不讲道理,两人就这么在三十六七度的宿舍间里光着膀子汗流浃背地对峙起来,活像两个没毛的斗鸡,梗着脖子,尖锐的喙上泛着光。
纵然卜辛平时都是肾虚得不行的样子,可这时候也不愿怂,两人干了一架,吵醒了昏迷的舍友,一番解释过后,吴敛情绪平静下来,失恋的心痛和以头抢地的身痛同时泛起来,他抱着卜辛大腿嚎了一场,这事才算完。
自那之后他们再怎么闹也都只是吵嘴架,可见吴敛这次是真的认真起来了。
卜辛在心里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这次还真有点对不起吴敛,但这也是没办法。
良久,卜辛终于不卑不亢地开了口:
“你觉得,如果肖边泰所有的恶行被彻底揭发,身为受害者的李嗣就能安稳吗?”
吴敛皱眉,两条眉毛恨不得叠在一起:“什么意思?你又想找什么借口?”
卜辛在内心疯狂地刷起了千万条解释用的弹幕,几欲说出口,但最后还是把那些话留在了脑子里。
不管他现在说什么,估计在吴敛听来都算是借口,而且按照原来的计划安排,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认真听的人,无论用什么办法去解释也都是没用的,这就像没人叫得醒一个服用过量安眠药的人,装睡那还是好的呢。
与其用嘴说,还是沉默着做该做的事吧。毕竟让吴敛误会也是计划内容之一,这没什么好抱怨的。就算卜辛真的把上面这个看起来像是从恶搞哲学书籍上偷来的句子塞给吴敛,吴敛也只会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争辩的同时说不定还会求他放过那些句子吧。
卜辛的再次沉默让吴敛十分恼火。
就像卜辛预想的那样,吴敛打算立刻找时机公开那些证据,虽然暂时没有除了凌霸之外的证据,但就只是这些也足够肖边泰喝一壶了,吴敛此时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虽然也是为了卜辛好,但其实也有些对抗的意思。
他不知道的是,此次卜辛来找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卜辛需要吴敛作为吴岩来公开这些证据,估计此时激将法也用的差不多了,卜辛不发一言地走了,临走前装作毫不在意地看了眼手机,借机拍到了以吴岩房间为背景的偷拍和录音的改装设备。
这个是让肖边泰相信他的重大筹码。
接下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