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惹毛了。
老王气得要炸小妹的房门。
小妹把音响开得震耳欲聋,扯著嗓子在密集鼓点的伴奏下嚎叫,“要炸你去炸那个要寻死的人!多有本事啊,敢跳河敢割腕!这麽胆识过人的好汉,我这种贪生怕死的小老百姓高攀不上!”
安平碰了一鼻子灰,垂头丧气败下阵来。
时值暑假,正是芒果台的快女选秀最如火如荼的时候。安平平时不太关注娱乐节目,从客人口中,多少也知道点诸如谁的唱功最好,谁被黑了,又或是谁跟谁关系比较好之类的小道消息。
裴宿恒一大早出门,在外面呆了一整天,傍晚时回来,把几张类似入场券的纸片在安平眼前晃了晃。
安平接过去,见上面用夸张的字体印著“终极决战、巅峰对决”的字样。文字的背景,正是最近霸占著电视荧屏的那几个进入总决赛的女孩。
“快女总决赛的门票。明天你带这个去见小妹,她肯定会投降的。”
“这个,真的行吗?”安平捏著那几张门票翻来覆去地看,心里还是没底气,“小妹不是喜欢韩国的,那个什麽,什麽东方什麽起子吗?这些女孩子,她也喜欢?”
“她你还不知道,一天一个样。再说棒子现在早不流行了。听我的,错不了。”
裴宿恒拍著胸脯保证。
老王一直充当安平的内线。他也发觉小妹最近有秘密行动,鬼鬼祟祟,跟她那帮同学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大清早就不见人影。一个个跟地下党似地神秘。
蹲了好几天,老王终於卡在小妹出门前把人堵在房里,给安平打了电话。
裴宿恒陪著安平十万火急赶过去,小妹正砰砰捶房门,大喊要报警告告老王人身监禁。
裴宿恒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道:“怎麽办小妹,你要跟王叔打官司的话,这票恐怕你就用不上了。”
门那边瞬时没了动静。
裴宿恒故作为难地对老王道:“王叔,打官司是要很长时间的吧?哎,到时候快女的冠军早选出来,看来这票真的要浪费了。好可惜,围著几张入场券又找人又花钱,费的功夫可不少工夫。”
老王煽风点火,“可不是,太浪费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打开,窜出一道黑影。
小妹冲著裴宿恒以饿虎扑食的姿态凶猛地扑过去,“快拿来!快点!!”
裴宿恒被她卡著脖子说不出话,涨红著脸指指安平。
小妹呆了呆,霎时安静下来,垂著手默默地站著。
安平走过去,把票送到她手上,“拿著吧。後天的,跟同学准备一下,明天就该动身了。你喜欢的零食我都准备好了,走的时候别忘了带著。”
小妹眼圈泛红,梗著脖子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安平拉起她的手,把票放在她手心里。
小丫头终於没忍住,哇地一声回身抱住安平,“平哥大坏蛋!你知不知道人家多担心你!呜呜呜呜……你怎麽那麽狠的心!不要小妹,也不要美萍了吗?”
小妹哭得难过,安平心里也泛酸。抚著她的头发,泪光在眼窝里闪动。
裴宿恒生恐小妹会碰到安平的伤口,紧忙将两个人拉开。
“好了好了,都没事了,怎麽又哭。”说著拍拍小妹的肩,“满意了?能原谅安平了吗?”
小妹眨巴著一双泪盈盈的大眼睛,猛地把泪一抹,恨恨的道:“想得美!不请我吃大餐,我就一辈子的仇!”
小妹嘴上说得狠,发誓要吃穷安平,出了门却只找了一家火锅店,羊肉豆腐粉丝往大火锅里一倒,怨气就都给蒸没了。抡起筷子吃的满头大汗。
裴宿恒嘲笑她没见过世面,拿火锅当山珍海味。小妹一边给安平夹菜,一边冲他翻白眼,“瞧你那一脸迫不及待炫富的德行,真给你们有钱人丢脸。”
一口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肉卡在嗓子里,烫的裴宿恒只跳脚。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互不相让,一顿饭吃得硝烟弥漫,倒给安平增添不少下饭的佐料。
小妹急著要跟同学商量看比赛的事,吃完饭就匆匆揣著票跑掉了。
安平与裴宿恒略坐了会儿,结账时才发现自己放在餐桌的上的钱包,被小妹连同她自己的包给顺手拿走了。
裴宿恒不禁失笑,“果然是要吃穷你。银行卡加信用卡,这下子怕是连你的半份家当都端走了。”
“不怕,”安平笑了笑往外走,“不是还有你吗。”
裴宿恒兀地愣了下,连忙摇著大尾巴小跑跟上。
他们避开大路,抄近路沿著僻静的小巷往家走。
窄小的巷子,墙根边布满了青苔,围墙内的大树在磨得光滑的石板上洒下斑斑绿荫,偶有知了隐在茂密的枝叶间嘶嘶鸣叫。
深幽的曲径沈淀著岁月斑点,被人们遗忘在角落里,安然而恬淡地默立沈睡著,即使在炎炎的夏日,也自那份舒适的静谧中,透出缕缕沁人的清凉。
静静地走了一阵,安平缓缓停下脚步。
他侧过身,抬头专注地望著裴宿恒,轻声道:“谢谢。”他唇边浮现小巧的梨涡,睫毛半垂,神情染上几点羞涩,“把妹妹找回来的感觉,真好。”
裴宿恒没有听清安平在说什麽。他只看到他的双唇轻轻地开合著,两片被茶水充分浸润过的唇瓣,红豔的像两瓣桃花。唇珠上流动著一层粉润水光,唇间似乎还有甜果的香气幽幽地倾吐而出。
“想要什麽礼物?”安平勾起裴宿恒的手指,笑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