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想,即使自己亲自去做,也未必能做得更好。
然而,要完成那样繁冗的工作,只怕是不可能有什么休息时间吧,那是足以让人焦头烂额的工作量。
而这样的工作是无偿的。他仍然只领着秘书的那一份薪水。
虽然他有一次开玩笑说为什么不给他多装两只手,但其实,并没有埋怨过。
一个月能完成21起暗杀,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毕竟新政府的官员们又不是泥塑木雕,摆在那里等着人去杀。
但他有充分的时间去收集信息,去做计划,所以,一切都顺利得不像话。
他在工作时间里,几乎全在做着这样的事情。他自己原本的工作,几乎全压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明诚不知道自己在压榨他吗?不,他当然知道。一个可以控制那么多人心的人,肯定有很多办法可以使他自己摆脱这样的处境。
但他没说什么,就只是做事而已,好像那非常简单、非常轻松。
明楼又想起他们发生关系那一次。
明诚其实并没有做任何避开的尝试。而他一贯的行事,应该是用药物去闪避那件事情的。
轻易就范的理由,会否是因为发现了,那天自己情绪很差、到达了一个临界?
就像一再强迫他、故意让他疼的时候,他也没有做过任何能让他自己更轻松的努力。
他不会吗?精通诱术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保护自己的方法?
他只是不愿保护自己而已。
当一个人无力逃脱施加在他身上的种种的时候,那叫做受欺。
当一个人有能力避让却不避让的时候,那叫做温柔。
以前,他曾经质疑过,为什么对方不会怨,不会怪,只会一心地配合。
他觉得,这背后存有计算,包藏陷阱。
可现在他知道,事情不是这样。有一个他未知的世界的价值体系,是他完全不了解的。
在那个世界里,施与受不必划上等号,无需追求公平,甚至前者是负也无关紧要。
他们之间,充斥着太多的谎言和伪装。
所以,他说他好看时,他只会说这是说笑。
说他手美时,他也只是似笑非笑,并不怎样相信。
毕竟,依据他们的身份,每一句话后面都理应有目的,不会有无的放矢的废话。
他说“没有期望”,说“并不需要”,背后都只有一个原因。
他太聪明,足以看透一个事实,自己不可能喜欢他。
他是个活人,有血有肉,并非铁石一块,那么当然会伤,会痛。
他只是不怨怼不愤怒,安然接受而已。
纵然他以为这伤痛十分轻微,却在无形中深入骨髓,能叫许一霖感受得出来。
因为,即使底色不一,他们在骨子里,仍有相似的灵魂。都肯为了不爱自己的人,慨然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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