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跟在身后的褚雲辰见何文渊两眼放光,便知这决定做得是对的。只是,他又想起一周前影卫的汇报,眼神便暗下几分。
希望事情别向他所想的方向发展。
看着庭院里向溪涧张望的何文渊,褚雲辰眼神复杂。褚钰的事情没有人证,虽然有人看见当时二皇子落水时何文渊就在塘边,却没有人亲眼看见。只是,他纵然将这样的证据摆到百官面前,也是无法得到认可的,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大臣对何文渊这个男后产生不满。
是夜,褚雲辰将何文渊搂在怀里,无意间触及他的小腹,入手的感觉倒是有些奇怪。
似乎,这人是胖了些。
褚雲辰没有多想,只当是这几日何文渊吃得多了,他倒是听闻这段时间御膳房送到永宁宫的吃食比以往多了些,他也乐得将人喂得白白胖胖。当他正想阖眼睡去时,门外细微的响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小心翼翼地抽出枕在何文渊头下的手,褚雲辰轻手轻脚地开门走出殿外。
床上的人对此一无所知,这一夜,他睡得格外的沉,就好像整个身子都陷进了泥沼里一般。
“启禀陛下,天京城守卫有异动,寿王的军队已经朝天林山行进了。”
褚雲辰眼中带上了冷意,下令道:“去通知大将军。”
“是。”
抬头望着圆月,褚雲辰的眼中既有失望也有痛心。
三弟,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吗?
次日清晨,何文渊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发现殿门被人从外面控制了起来。疑惑地问着身边的谢必安:“这外头怎么了,昨夜出事了?”
谢必安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事的瞅着何文渊,确定这人的确是在问他昨日的事情,这才开了口:“昨夜皇帝接到密报,寿王带兵要来围剿这天林山行宫。这不,行宫里的侍卫都严阵以待,一大部分守着宫门,另一部分就都在这殿门外了。”
何文渊一听便想起身,却被谢必安按住了肩,道:“大人,你就别掺和了,这凡人间的事情,你插手太多不好。况且临行前,月老叮嘱过我了,让你少动,少操心,这男仙孕子与凡间孕妇差别不大的。你看你昨夜都已经睡得啥动静都听不到了,还有精力管旁事?”
何文渊推开谢必安就去开门,果然见到门外站着满满一排的侍卫。也不管侍卫的阻拦,他便要去前殿瞧个究竟。并不是想出手帮助,只是想着让那人在自己的眼里就好。
跌跌撞撞来到前殿,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当年那个身披铠甲,驰骋沙场的褚雲辰,褚家的二少爷。手中的利剑依旧是那把,严肃的神情却比以往更具威严,他的眼里还是那般澄澈,带着淡淡的忧伤,何文渊一不小心看出了神。
“怎么出来了?”
褚雲辰觉察到锁定在他身上的视线,便回头望去,正好看见穿着单衣就跑出来的何文渊,连忙上前,卸下自己的斗篷罩在那人身上。
“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像那年一样借阴兵……”
何文渊话还没说完,褚雲辰便想到了当时攻打天京城的那一次,这人是如何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怀里。当即脸色就不太好看,只得搂紧披在那人肩头的斗篷,道:“不用,朕的兵足以应付。”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士兵整齐的脚步声,褚雲辰正想独自上前却被何文渊拽住了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皇后也是个男子,曾经也在战场上出过力的。嘴角扬起笑容,握紧了身旁人的手抬步向殿门走去。
打开宫门,果然见到多日不见的褚阳率领千军堵住了上山的道路,而他则骑于马上,神色复杂的望着他俩。何文渊虽不知这褚雲辰心中如何打算,怎的就这般走出行宫,但也没有阻止。
“三弟。”
“二哥。”
褚阳并没有以皇帝称呼褚雲辰,在他心里,纵然褚雲辰做了皇帝,依然是他的二哥。只是如今走到这一步,他咬着牙也想把当年的事情问个明白。
“这么多年,你可查明白了?”
褚阳咬了咬牙,没有立刻回答。
“三弟是不是握着指证朕是当年元凶的证据?”
“当年……是二哥你袖手旁观!若不是你那一瞬间的犹豫,大哥怎么会……”褚阳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止住了自己的咆哮,恨恨的说道。
何文渊听到这里哪里还会不明白,这两人在说的分明是当年褚凌天之死的事情。他悄悄松开了握着褚雲辰的手,他记得,那时为了能够将褚雲辰尽早抬上皇位,是他去掉了《生死簿》上褚凌天和褚贺两人来自天尊的庇护法术,那一夜,也是他扯住了褚雲辰的衣袖,让他有了一时的迟疑。
褚雲辰显然没有觉察到身边人的异样,如今在他眼里的只有那个站在他对立面指责他的三弟。早在之前影卫传消息说寿王底下有动作时,褚雲辰心中便是一片冰凉。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弟弟是如此看他。
“大哥是我的同胞哥哥,我怎会……杀他。”
褚雲辰连话也难以说出口,当日失去兄长的痛一直留存在心里,令他久久难以释怀。他今日选择了与褚阳面对面说话,就是不希望与这个自己唯一留存于世的亲兄弟兵戎相见。
“你为了皇位,自然不会把亲情放在眼里!”褚阳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