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去看贾珍是如何脸色,包勉转身弯腰,眸光与两孩子持平,柔声说了几句,又叮嘱过嬷嬷,而后便起身,望向贾珍,带着一丝不容抗拒,抬手摆出请的姿势。
贾珍纹丝不动,眸光定定的看向包勉。
屋内的氛围一时间有些僵持,贾瑜小心翼翼的开口唤了一句:“珍大哥,包大哥。”
“去睡觉。”贾珍开口:“好好当姑姑,别欺负小侄女。”
“是,大哥。”贾瑜忙不迭应了一声,而后抬眸望向包勉。
包勉转眸对贾瑜笑笑,又让贾芝带着贾瑜去休息,而后依旧重复先前的动作:“贾大人,请。”
贾珍拧了拧眉头,瞅着包勉对他郑重其事模样时,那精神奕奕都掩盖不住的面色疲倦,缓缓吁了口去,抬起下巴往门口方向一摆,示意包勉前勉不困,他还困呢!
包勉将人请到书房,将贾瑜先前哭诉的缘由认认真真讲了一遍。
闻言,贾珍嘴角抽抽:“小孩子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不对,蓉儿这熊孩子朝小甲鱼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啧啧,还挺有脑子的,还知道拿老虎当战利品,跟皇家交易。到不愧是十二金钗啊!
浑然不知贾珍的腹诽,包勉只听闻贾珍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以及算得上及为推卸的话语,不由得面上带着分愠怒,指责道:“贾珍,我先前听你说要对学生负责,还要对家庭负责,因此要拒绝官位还颇为敬畏你。可谁知你倒是说一套做一套,你便是如此对孩子负责的?”
“养孩子不是给吃给喝便成,最为重要的还是要教养,你……”
瞧着包勉似乎有滔滔不绝,长篇大论跟他诉说的兴致,贾珍抹把脸,压住即将打出来的哈欠,抬手拍了拍两下:“精彩,很精彩,你说得道理我没准都懂!可是,我容许你说话,但是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行不行?!”
瞧包勉那义愤填膺的模样,贾珍联系先前包勉所转述的话语,觉得自己大概能将包勉此刻的内心活动猜个八、九不离十—小甲鱼真苦逼,都是奇葩原生家庭影响了他。不成,作为正义的父母官包青天,为甲鱼撑起一片天,得好好劝说。
为了自己能够尽早能够幽会周公,贾珍不想跟包勉废话,争执理论,直接厉声呵斥回去:“我教贾瑜教的不好?活得开开心心,健康快乐的?有错吗?教她有实力,错了不成?我让蓉儿去教贾瑜,管着她,难道还是错?不说我们之间的年龄差了,你也不想想我贾珍的名声?!”
包勉闻言,瞧着贾珍不亚于被点燃的火蒺藜,噼里啪啦燃烧着怒火,似乎有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面色不由得沉了又沉,心理带上了一分的不喜。不过,他倒是也没有打断贾珍的话语,只不过揉了揉有些昏沉沉的头,边扶着额头,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将贾珍视若狡猾的犯罪分子,包勉竭力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看,唯恐自己错过贾珍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让他等会寻不到证据来揭穿贾珍话语中的漏洞。
贾珍继续开门见山着,“别说我现在悔改了。可是世人对男人宽容,对女子却是严苛的。她贾瑜是我贾珍的妹妹,日后议亲的时候少不了被一句嘴碎。我贾珍总不可能在短短的五六年时间里,成为权倾朝野的大臣,不然,在她符合世俗主流的婚嫁年龄时,能有一个家风好的婆家不成?愿意求娶的无非是看上了贾瑜那丰厚的嫁妆!”
“我让贾蓉带着她,好歹比跟我自己好点吧?”贾珍偷换了概念,反跟着包勉诉苦,道:“是,长兄如父!你要跟我聊什么贾瑜的教育啊,贾瑜的心理啊,都可以。但问题,请你跟我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贾家的环境。一切脱离家庭环境,谈教养,谈对孩子的责任都是错误的,都是在放狗屁,懂吗!”
“我贾珍是她哥,不是他亲爹,你怎么不去道观跟玄真道长说去?他出家入道的时候,我才几岁?我自己个都没从“孩子”角色脱离出来,你让我拿什么去叫贾蓉,甚至去教贾瑜?我现在自己个幡然悔悟,知晓要负责了,已经算进步了。你总不能让刚学会蹒跚学步的我,立马就跳起来飞吧?”
此刻,看着神色激奋的贾珍,包勉感觉自己脸上不亚于被人狠狠煽打了两个巴掌。可笑他刚才还想着要揭露贾珍的短处,可也的的确确是旁观者的态度来横加指责贾家的教养。
“对不起,先前是勉急急起身,道歉。他感觉自己个原先听闻贾瑜托虎被狠狠掐住的心,这一刻却是被狠狠掐破了,浑身上下都泛着疼痛。
“哼。”一见包勉人“怂”,贾珍面上冷哼一声,还侧了侧眸,心里却有些不漫不经心吐槽了一句—就这样被诓着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个青天大老爷,断案的时候怎么分辨啊?啧啧!那么容易被感动,也真是忒年轻了。
见贾珍一副被伤到了的模样,包勉感觉自己心中愈发泛着一抹疼痛。要知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句六月伤人寒。他先前还是过于……
包勉又是郑重一弯腰:“对不起,我……”
没听见包勉开口说话的声音,贾珍微微脑袋一转,用眼角余光一扫包勉。只见人似乎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都往前倒去,当即面色微微一变,上前一大步,抬脚直接拦着包勉要坠地的脑袋。
脚上用力往上一抬,贾珍看着被弹回的包勉,抬手揽住人的腰。垂眸看看唇色蠕动的包勉,贾珍忙不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