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冰淇淋,两个人分着吃开了。
饭后,两对父子各自回了家,魏翼喝得有点多,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瘫坐在沙发上发呆。韩云清比他长了十多岁,那心思可真比一般人要深远。他的提议是一条很妥善的路,只不过换个城市发展却让他觉得忐忑。正在这时候,韩继飞给他打来电话,他接起来,小伙子第一句话便是对他说:“我爸说得那些,除了小曦上学那段,你都可以不用往心里去。”
魏翼笑了,说:“我觉得他说得挺在理啊。”
“小曦要是真能去灵泉上学,不过也才三年,将来他大学走了,你下半辈子不都得困在灵泉了,还有你的父母,如果举家搬过去了,他们年纪大了,在那边没亲戚没朋友的多孤单啊。”
“可灵泉的创业环境的确好,你爸又是那边领导,你在咱们这儿我还能帮的上点忙,你要去灵泉的话,我还真是束手无措。”
韩继飞满不在乎的说:“灵泉不是有我爸在吗?他是觉得我们两个都在灵泉可以朝夕相处,也不至于我回来了还要两地分开。其实我还挺不想听见别人说我借着我爸东风干起来的,等到时候再看我是回咱们这边还是去灵泉。”
“你可别着急下结论,咱们这儿不比大城市,创业就被扒层皮,后面没背景,你真的觉得你能干起来?”
韩继飞沉默了。
“还是那句话,你在咱们这边也好,去灵泉也罢,反正到哪里都不远,总比现在好得多。”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就是啊,不想那么多了。咱们想想十一假期去哪儿玩吧?我好做一些准备,订酒店和票什么的。”话题突然又从严肃变得轻松起来。
因为周六和韩云清吃了一顿饭,周一上班,魏翼觉得更有干劲了,他并不畏惧荀书记可能要给他的责难,也不在意金克平对他有意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魏翼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主抓的还是群众工作,最不畏惧的就是人事关系了。
金克平一早来上班,带着一身的火气,依然在办公室我行我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完全没有一点改变。魏翼觉得自己把话都已经说清楚了,老金这个人还这样,似乎觉得自己拿他什么办法都没有。可下午临时开了个会,魏翼却几乎笑出了声,他不禁感叹,真是老天都在帮他。
省委的督导组从本周开始进驻本市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劳动纪律这方面有非常严格的督导办法,市、区两级分别开会强调,要求各个局机关以及乡镇一定要严抓纪律,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任何问题。
局里领导从市区听完训话就回来训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魏翼说老金这事儿在领导中间传了个遍,领导竟然在开会的时候提到了上周五发生的这件事儿,虽然并没有点名道姓,可含沙射影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回去,老金絮絮叨叨的说要请假去休养,没一会儿功夫就来找魏翼批假条,说话不卑不亢的,一点都不低三下四,魏翼其实很欣赏老金这一点,也为这人可惜,当年替领导顶包挨处分,在快退休之时也没法翻身,人家飞黄腾达了,他还要在小科员的位置上拿着年轻人的工资退休,实在是不值得。可是同情归同情,魏翼还是顾全大局的,所以他站在这个位置上,就得办在这个位置上该做的事儿。而且今天上午刚开了会,他这个科长已经无权批准一天以上的休假了,如果是请年假,也得直接去主管领导那儿签字。
魏翼如实相告,老金又生气了,以为魏翼故意的,刚想说些不中听的来,魏翼却拿出盒烟来,倒出一根递给老金,老金不想接,魏翼就硬是塞给了他,还帮他把火给点着了,语重心长的对老金说:“您说你都血压高了,就别总和我一般见识了。周五那天下午我态度是差了点儿,我这儿跟您道个歉。今天的假我真没法批,刚开了会的,您请一天,我二话没有,可是你要请休养假或者年假,我也没这个权限啊。我记得我当年刚来这个单位的时候,还称呼您一声金叔呢,现在您虽然在我手下干事儿,我内心还是十分尊重您的,要是没有当初那么回事儿,您早就比我高不知道多少个级别了。”打个巴掌又赏个甜枣这种事儿魏翼还是比较会干的,面对老金这样的老油条,他得恩威并重。
老金闷头抽烟,即使就把烟灰点在地上,魏翼也没说什么。周航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偷摸还跟他竖了个大拇指,魏翼冲他笑了笑。
“咱们都是同一个部门的人,心得往一处使啊,都现在这个年头了,真的都得扎扎实实的做事儿,我都不敢觉得自己是个小破科长就把活全都丢给手下。就是周航,他也没说把什么事儿都让小张干啊。”
老金依然不说话。
“您年纪大了,做事儿总是会步调慢一点,学东西也不快,这我都理解,所以我根据您的情况给您调整了工作,再有什么复杂一点的工作安排下来,让年轻人帮帮自是没什么,但总得有个限度。小张现在工作多了,帮您的前提也得是在自己工作完成的情况下。说句不太尊敬的话,您还是得放下架子,端正态度,我就是到了您这个年纪,估计也得踏踏实实的干活呢。”
老金把烟抽完了,态度多少有些软化了,魏翼拿起电话,又对老金说:“您要想请假的话,我这现在真没权限批了,我给王局长打电话,帮您说说?”
谁知道金克平却把魏翼拿起来的电话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