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谨慎些吧。
两人对了个眼神,方彧悄悄领着睿平从一个不起眼的洞里钻了出去。
在大山里谋生的猎人最是老辣谨慎不过,就算住在山洞里也会早早给自己留好退路,不至于被某些猛兽恰好堵住门洞,从而瓮中捉鳖,这一点只一进来方彧就已经查验过了,这会儿正好用上。
之后两人也没有就这么走掉,而是悄悄绕到了背面去。
这么一耽误,局面又有了变化,此刻加上他们已经有三拨人了,其中一拨很明显就是昨天追杀他们的那群,领头的还是孟经。另一拨面生的很,却是敌我不明。
按说应该就是风部了,但因为没有正式碰面,他们并没有给出明显的信号,所以睿平并不能十分肯定。
也因为没能找到他们,孟经和风部一时不能确定对方是敌是友。
但只迟疑了一刻,孟经就决定下手了。
这样的事总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又正好他们人多,自然要抓紧机会杀人灭口。
场面瞬间混乱,流矢乱飞。
方彧他们藏身的地方虽比较隐蔽,却不能完全遮挡流矢,两人一下子被逼了出来。
这下子孟经和风部的目标都很明确了,一个要杀,一个要救。
方彧和睿平在孟经的杀戮名单上明显是要优于风部的,当下孟经就指挥部下转了火,而风部虽腾出了手来,但终究人单势孤,要完成援救这样的任务还是力有未逮。
因此场面一下子又回到了昨天仓库里那样,于方彧的好处不过是从室内到了室外,左右没有遮挡,奔逃起来更加开阔了而已。
但并不是没有坏处,山上终究不是平地,方彧在拉扯睿平躲避一支射向他的箭时,一不留神踏了个空。
厚厚的积雪相当具备迷惑性,饶是方彧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也预判不出雪下的坑洞,待他察觉不对,试图挽救之时,又有几支羽箭射到,竟是封住了他所有可以闪避的方向。
眼看白雪厚实得犹如好几层厚的棉被,大大降低了滚下山的危险,方彧当机立断,干脆将错就错,直接将睿平扯进了怀里牢牢抱好,顺势滚下山去。
在方彧看来,这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只是他今天运气实在不好,怀里抱着个人也影响了发挥,将将就要触底时,偏还撞到了一块嶙峋凸起的石头上,耳听得“科擦”声响,腿骨已然断裂。
在地上狠打了几个滚,堪堪卸掉坠下来的重力,方彧不及查验自己的伤势,忙先问睿平:“你没事吧?”
睿平心下熨帖,眉目松展,笑意将绽未绽之际突然品出了方彧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顿时又将眉头锁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有事?”
“腿断了。”
方彧如实说。
“这里?”
几乎没多犹豫,睿平摸上了方彧左边的小腿。
“是,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方彧很好奇,因为古代长袍的原因,此刻他的双腿都掩在长袍下,从外表来看,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落下时……”
睿平撩起他的长袍,露出他微微有些僵直翘起的左腿来,不敢用力,只虚浮地拿手抚了抚:“我曾感觉你这条腿向前撞了一下。”
“啧!”
方彧咂舌:“那你可够敏感的,我都没注意到,还以为自己把你保护得好好的,根本滴水不漏呢。”
“是保护得很好!”
睿平认真强调:“当时就只轻轻那么一下,几乎立即又向反方向收了回去,带着明显的勉强和刻意……”
睿平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的感受,半含期待地轻声问:“就那么怕伤到我吗?”
“那必须!”
方彧自己也伸手摸到那处,双掌轻轻一推,已然将骨头正好,一边支使睿平去给他找相对直一点的木棍充当夹板,一边回答说:“那会儿我肯定已经是废了的,要是你也出了什么问题走不动道的话,我俩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么被动,可不适合咱们现在这个处境。”
“先前风部是措手不及,应该是实在没能料到孟经竟然这么大胆,也没料到我们会躲得这么深。现在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山上到这里又有段距离,时间足够他们安排,接下来我们再不会有事。”
睿平找来了两根相对笔直地木枝,仔细削光滑,一边看方彧不算熟练地给自己捆扎,一边慢慢地说:“这些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猜出来,所以你所说的理由应该并不成为理由,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那什么,我猜不出来的啊!
鬼知道那什么风部是怎么回事!
方彧在心底里咆哮,但这是不能说出来的,不是不符合原身聪明机智的人设,就是不符合原身应有的社会阅历……总之,睿平说他能猜出来,那他就必须能猜出来,不能也得能!
扑闪了会儿双眼,方彧总算想出个朴实且真诚的理由来:“总不能再饶上一个吧?”
“那什么……”
他灵机一动,指了指给自己正骨的木枝:“真要你也废了的话,这会儿给我找树枝的人都没有了。”
“你为什么,”
睿平轻声喟叹,定定地看进了他的双眼:“解释成是为了自己才救我的呢?”
那你为什么一定非要我承认完全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呢?
方彧无声又困惑地把话反问了回去。
他完全不了解睿平执着于这一点的意义在哪里。
不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