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无明出去的时候还给了喻无尘一个眼色,让他别当着客人的面在正殿闹,结果这会儿还在跟乐于归对峙着,两人占了两侧首位,连让晏倾寒坐都不方便,人是太子,总不能给安排在两人下位吧?
晏倾寒看了两人一眼,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喻无尘豪无遮挡的脸,喻无尘的眼睛很有特点,眼型狭长,眼瞳如墨,没了面罩的遮掩,整体看来更添几分别致……晏倾寒略略一看,便即垂下视线。
喻无尘已经有所觉察,目光朝这边一扫,乐于归趁着这一眼的空隙起身,身形一晃走向殿愫身边的时候咧嘴一笑,丢下一句:“太子来了啊,请坐!”
这真是太有眼色了,喻无明简直感动的想哭,冥域惯例,左侧为尊,但在喻空阁正殿左侧首位那是喻无尘的专座,他又有洁癖,用的东西旁人都碰不得,所以在喻空阁右边首座那就是对客人最尊敬的位置。
喻无明忙伸手引晏倾寒过去,晏倾寒还没迈步,劲风袭面,喻无尘急速冲向殿门,经过晏倾寒身侧的时候稍稍一停,晏倾寒下意识的想躲,颈侧一暖,喻无尘在他身边停顿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身形再动朝着乐于归追去。
乐于归似乎早料及此,在喻无尘将要抓上他肩膀的时候,回手一掌,掌风隐隐竟然携带了阵法,径直袭向晏倾寒,喻无尘犹豫了一下,他早看出乐于归这掌徒具其表,就算打在他身上也没多大威胁,但是晏倾寒……喻无尘下意识的就横身一档。
喻无明也赶了过来,被两人吓出一身冷汗,太子来喻空阁自然是有护卫随从的,但是为示尊敬,随从上山的时候就留在山下了,护卫长老陪同上山后也被另行安置,此时都是不在身边的,一是门派内部护卫重重,不会有人冒险来这里行刺,自然不必那么紧张,二则护卫时时跟随多有不便,也显生份,所以约定俗成的,上到国主下到皇子臣工,做客某门派,安全问题是由该门派负责的,这要让太子在喻空阁受了伤,得多少是非……
乐于归带笑看喻无尘一眼,甩袖出门:“还不陪你的贵客去!”
喻无尘没再追,皱了皱眉头回到他的座位坐下,也没说话,盯着晏倾寒的方向出神。
晏倾寒迅速避开他的目光,有些尴尬。
喻无明咳嗽两声,借着送茶隔开喻无尘的视线,大师兄今天怎么回事,揍完乐于归又捉弄太子?
喻无明想找话圆圆场面,还没开口,喻山川出来了,同属一方国土,皇家的面子即便是身为喻空阁阁主,也是要卖几分的,更兼当今国主谦逊有礼,来的又是太子之尊的三皇子。
喻山川寒暄几句接了帖子后就令喻无尘亲自作陪。
喻无尘朗声同意,这配合的态度倒是让喻山川有点不适应,疑惑的看他一眼才走。
喻无明揉眉心,师尊老人家意思是好的,想让大师兄跟太子接触一下,也算为喻空阁跟皇室的未来铺路,但是大师兄今天有点奇怪,别熟悉不成先把太子给得罪了……
果然,喻山川一走,喻无尘就坐下了,斜斜靠在座椅上,闲闲低眉,把玩着一株草若有所思,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喻无明无奈,却也习惯,冲喻无念和喻无意打个眼色,三人找话题与太子闲谈。
被无视了,晏倾寒反倒舒了一口气,牵牵唇角,笑出一脸云淡风轻,之前的事,果然就是一个意外吧。
几人正聊着,喻无尘手里的长草突然打了个旋,抬眼看向喻无明:“无明,可曾听过离魂术?”
喻无明怔了一下,他这正聊国主生辰呢,大师兄这思维跳跃的有点大。
晏倾寒低眉默坐,时辰也差不多了,再呆一会儿就可以告辞回去。
喻无明沉思了一下,已被喻无念插嘴:“离魂术?没听过啊,大师兄你问这个做什么?”
喻无尘没回答,眼峰扫了一下晏倾寒,只看着喻无明。
“听过一些!”喻无明搜罗出离魂术的信息:“据说离魂术是一种上古秘术,可抽离人的魂魄,中者或死或全无知觉!”
“还有没有别的可能?”喻无尘眉头微皱,似乎有点困扰。
“没听说过别的,听说这种秘术因太过残忍,其门派被上古的修士们剿灭了,现在已无人会用,这些说法只在典籍中见过!”喻无明道:“大师兄你问这个是?”
喻无尘沉默了一会儿,对着晏倾寒挑唇一笑:“久闻太子殿下博文广知,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直接被点名了,晏倾寒只好开口:“曾在一本古籍中见过一种记载,中离魂术者因中者自身体质和施术者功力不同而异,大致有三种情形,不过所出是本乡野杂谈,无从考证,不知说法是否可信!”
“哦?”喻无尘狭长的眉眼一展,饶有兴致的盯着他:“愿闻其详!”
晏倾寒被他的目光笼罩,只感觉芒刺在背,忙避开视线:“古籍中记载,除了方才无明公子所言的死和无觉的状态外,还曾出现过癔症,形如疯癫,所做所言无人能懂,不知公子所问可是此情形?”
“果然是有意思!”喻无尘轻声一笑,从自己桌上倒了一杯茶,拿着起身慢慢走到晏倾寒身前,递了过去。
晏倾寒抬手想接,喻无尘手腕轻轻一转,避过,直接送到他唇边:“尝尝,我炒的!”
晏倾寒呼吸一滞,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喻无尘的站位显然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