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果真是修了魔功,门中那些的长老和弟子都是被你掳走!你为了长功力竟然吸收他们的修为,还用妖法藏匿在大师兄身侧,居心叵测!”
谢览语气淡漠:“不是我。他人现在何处?”
“自然是要准备登位大典,缔结良缘……”理直气壮的声音在对方可怕的眼神里越来越低。
☆、噬天
季羡鱼立在窗台,天边翻起鱼肚,天快亮了。
“掌门是否要更衣?”
守在外面的童子见了,忙上前伺候。
季羡鱼摆手挥退他,进了里间换上礼服,在里边静坐了片刻,正准备起身出去,忽然肩头一重,温热的气息自耳边拂过。
他僵直着身体,身后的人静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优雅:“掌门新婚大喜,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季羡鱼转过身,只是一眼,便敏感看出对方的变化。果真是主角光环,刚入元婴没多久,如今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又新进阶。
他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冷淡又生疏道:“谢师弟身份不便,既然无法参加大典,又何须多言。”
身边的温度急剧下降,手腕被握住,巨大的力度似乎要将他腕骨握碎,季羡鱼面无表情抬头看去,触到那双熟悉的眸子,心口一滞,强行稳住想要避开的视线,便听见对方哑声道:“你我早已行周公之礼……”
季羡鱼深吸一口气,拂开攥住自己的手,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事情究竟如何,你我心中都有数。”顿了顿,他继续道,“端阳日后为我掌管,你身为魔修,非我族类,看在以往情面,便许你自动退出师门,日后莫要再入端阳吧。”
男人静默地站在一旁,季羡鱼心中仿若压了一块巨石,分明有喘不过气来的气闷,却仍是强撑道:“怎么,难道谢师弟也对端阳有兴趣?”
“你练了什么?”
季羡鱼心一抖,未曾想这么轻易就被对方看出异常,压下心头的慌张,语气不善道:“哈,原来不是觊觎掌门之位,是觊觎这心法。不过,我卖身所得的心法,谢师弟就想这样轻而易举拿了去?”
谢览不理睬他的嘲讽,再次伸手攥住他的手腕,直接将神识探入他的内息。
季羡鱼没有防备被撞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大乱,却仍半点不相让:“说起来这也算是聘礼之一,谢师弟与其在我这里觊觎,不如也去俞师妹处自荐枕席,说不定……”
“聘礼?”
“怎么?可是心动了?”
只见男人原本冷峻的脸上如同覆了一层冰霜,季羡鱼只觉得那堆被克意压制的修为在外力的牵引下蠢蠢欲动,一下一下撞击着内府,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若不是自制力惊人,只怕这一下便要晕了过去。
他深吸数口气,才渐渐适应了这股剧痛,煞白的脸在赤红的礼服下愈发醒目,里间的衬衣不过几息就湿了个透彻,湿哒哒地贴着背脊,泛起一阵又一阵寒意。
“这么大的东西,你怕是一口吃不下……”
季羡鱼只觉得头皮炸起,就感觉到那股被强行封印打包的修为一寸一寸挤压着他的灵脉朝外挪,疼痛被感官放大无数倍直扑大脑,让他险些窒息。
痛,太痛了!比被刀捅还痛!
他猛的攥住谢览的手,目眦欲裂:“你干什么?”
“自然是把它拿出来洗干净揉碎了,一口一口喂你。”
季羡鱼看着对方冷硬的下颔线,见对方不是玩笑的样子,奋力制止他:“你疯了!”
腰被滚烫的手钳住,季羡鱼脸上全是冷汗,四肢百骸像是被铁锤敲碎了一般疼痛,不用想就知道他灵脉肯定被那强行拽出去的修为撑裂了,极致的疼痛让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谢览伸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脸,将他汗湿的头发别到耳后,眸色深且沉。
“......别,好痛......”
季羡鱼抖着身子,意识在这样模仿佛没有边境的痛楚中越来越模糊。
“胡乱把脏东西放进身体里,怎么会不痛?”
季羡鱼痛得虚脱的身体在这样残忍冷酷的声音里忍不住一抖,下意识畏惧着给他带来这股疼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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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丈高台之下,人头攒动,有门派的弟子规规矩矩坐在被留出的席位上,没门派的就三三两两聚成一团,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这修真界轰动一时的大事。
“这端阳新晋的掌门可真是了不得,你看谁结情缘能搞这么大的阵仗?”
“不知是哪位仙子有这么好的福气?”
只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干男人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这位仙子是雪岚峰主的首席弟子,魏掌门和这位峰主关系关系甚密,说起来,还不知道是谁攀了谁的高枝呢!”
“竟是如此?!我就说怎么会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当了这三大门派的掌门,原来是当了上门女婿。”
有人听出其中深意,大惊:“你们是说那位仙子是雪岚峰主和魏掌门的私生女?”
旁人被这愣头青吓了一跳,慌忙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才低声呵斥:“都是市井无稽之谈,道友可别听风就是雨。”
那被呵斥的汉子红了脸,讪讪地闭了嘴。他才入仙门不久,对这些人也不甚熟悉,只是碰巧听闻端阳宗有大喜事,这才和别人结伴准备讨一杯喜酒,顺带沾点大门派的仙气。
台上,九位司礼长老分站在男子两侧。台后,是数十名端阳有声望的长老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