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又撩出一声低笑,一只手伸到小家伙头上,捋着那细细软软的白发,慢慢地像给猫咪顺毛一样地抚摸,看小家伙渐渐放松下来圆眼睛又眯上了又是一笑,手掌伸过去垫在人脖颈下,张开,稍微用点力气将人扶起来抱在怀里。
药研一本正经地用下巴蹭了蹭小小少年带着点鹅黄的小耳朵,似被其中的嫩粉粉所吸引,凑上去,轻轻说:“大将,饿不饿?要不要药研做些夜宵来?”看见嫩粉粉颤了颤,“我看见烛台切殿做鱼的材料还有剩哦。”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看见小家伙小脸儿亮了起来,仰着小下颌比比屋门,大眼睛里带了点催促的意味。
熟悉的小模样,却仿佛许久未见了一样,药研双臂一个使劲将人整个抱了起来没去管小小的挣扎抱着人便往厨房走去。
“长夜昏昏,此时又不同往日,还请大将怜悯药研担忧之心,随药研一同前去。”
也许是小家伙看起来太软糯,乃至他这明明是戴罪之身却总做出不合时宜之事。
“作甚……”小家伙不满地咕哝两声,最终倒也任之一样贴在短刀怀里,叫自己想着一会儿就能吃到的鱼肉,安静下来。
“……”怀里的小东西虽然有点小不乐意,但,自始至终都乖乖任自己抱着,没有做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反抗,见他看,只小娇气地撅了撅嘴巴。药研心头一荡,忽然觉得心怀都轻松了起来。
觉得自己之前做错了,那就改;觉得自己之前的诺言没有实现,那就尽力弥补,觉得自己没有尽好责没有对这小家伙足够好,那就以后看着眼里记在心里一切的一切都以小家伙为优先——
如果是贪图小家伙的亲近憨态做报酬的讨好,又算什么好好待他呢。
总较之陷在懊悔里不可自拔却最终伤人害己好。
夜风轻,此时雪霁。
当鱼片粥的香气袅袅地在眼前升起融化了一室冷清的时候,小少年才回过神来。
睫毛低低地垂下,错开粥碗,嘴角抿了抿,有些不知所措。
那些冷冰冰的话吐出一次便冻了心肠,况且,面对这个短刀少年,他,说不出恶语。
其实谁又有什么错呢,本来就是陌生的,防备的,本来就以对立的身份相识的,之后的事情,也是合情理的……
谁又有什么错呢。他也说不上有甚么难过的。他只是,有点,委屈而已……
刚到来的时候看着粟田口的大家无比友爱彼此关怀,自己却被提防的,一直孤零零地,委屈而已。
“谁又有什么错呢……”
只有放在心上,才会有疼惜、关切之类的情绪出现罢……还陌生着,又怎会真正放在心上呢?
紧紧咬着的下唇被轻轻抚摸触碰,那手指许是刚刚结束烹饪还带着水汽,却温暖得迅速解冻。
药研藤四郎半跪在小小少年面前,被那茫然无措的猫眼弄得心中痛楚。
那情绪那心思分明好懂,却也更教人心疼。
这是个……还没受过宠爱就懂得自省与自持的孩子啊,所以也没学会嫉妒和怨恨……
☆、喵与毛利
天气好像是,渐渐地有些回暖了。
小小少年听着房檐上滴滴答答下来的水声,翻了个身子想着,呐,暖和了以后,大概睡得更舒服一些,不需要刃抱着自己也能睡着了……
把手捂在嘴上,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小少年支起点脑袋,提高了声音:“有甚么事情便进来说,在外面嘀嘀咕咕的是甚么道理?”
外面嘈嘈切切的声音戛然而止,是药研应答一声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低着头,怯生生的小短刀。
“博多?你是新来的,毛利藤四郎?”小小少年一半脸埋在垫子里,好奇地眨巴着眼睛。
博多他之前还想过调来做近侍来着,但是后来出了这些个事就搁下了,但是心里倒是对这财迷似的小短刀没什么抵触,新来的小孩儿……看起来生得倒是伶俐,也不知这几日在本丸日子过得如何。
也是初来乍到,与这一些个暗堕地不知歪到甚么地方去了的刀剑毕竟不同,也不知道粟田口那一干刃有没有护着他,看这架势,多半是没顾上的。
也许是有点同病相怜,或者是顺应他的召唤而来的刀剑本身就更加亲近,小少年圆圆的猫眼带上几分柔,嘴角弯弯眉梢弯弯,竟是笑成了个眉目嫣然的娇憨,伸手揉揉小短刀若草色的短发,却不想被凑到眼前的小嫩脸儿晃着眼,毛利藤四郎将脸凑到审神者的手边,大着胆子磨蹭。
小少年一愣,随即想起大阪城里自己想要捏捏他的脸却灵力不足在这孩子眼前化为了本体,他眼睁睁瞧着又无能为力,这些日子想必被那些刀剑有意无意地隔离,定然吓坏了。
心中起了点怜意,小少年支起身子把着小短刀细嫩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将胳膊环住刃后背,一同懒回垫子里。
“哇!”毛利捂住被亲的地方,觉得手下开始持续发烫,张开巴掌揉一揉,堇色的大眼睛闪闪亮地盯着审神者,后者小脸儿一正,努力做出庄严可靠的感觉,果然毛利眼中晶彩更闪:“哇!主公大人……是小孩子啊!”
……
显然从审神者态度上知道自己并不讨人嫌,毛利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搂着审神者:“还是……我的欧豆豆!让毛利来守护小孩子吧!……哎药研尼桑不要盯着我的身高看啊!”
小小少年小嘴巴张成小小的圆形,显然没想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