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成栋并不知道他的言行让李若松一直提着一口气,在大楚,忤逆不孝是个非常严重的罪过,男方休妻都算是仁慈,若是官府追究起来,三十大板是绝对跑不掉的,这三十大板下去,人基本上也就没救了。
李若松原本是希望成栋不要脾气太好被李刘氏拿捏,适当的装装样子就行,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能把场子给圆回来,他万万没有想到,成栋居然这么嚣张,不管是装样子还是原本就是这个脾气,他今日的言行都太过了。
可以说,李若松已经做好了被李刘氏当场发难的准备,甚至已经做好了带着成栋净身出府的打算,对于现在的长房来说,这也不啻于一条比较好的出路,若是一直在这府里待下去,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一家人都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一直在等李刘氏说出这样的话,几乎就快要等到了,李百方却打断了。
李百方提出过继的时候,李若松眼尖的发现他爹的手一下握紧了,李若松知道,他爹这是彻底被伤透心了。
第20章 暗中言语挑拨
成栋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触犯了七出的条例,正板着脸等李百方的回话,李百方刚刚已经领教过成栋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的本事,只不过刚才是李刘氏摊上的,现在轮到他来领教了。
“你给我闭嘴,既然知道自己是晚辈,那就更应该明白在这里没有你这个晚辈说话的余地,我原本想着要给你留些余地,现下看来却是我这个老头子的不是了,即便你们即将被过继给长房,我也不介意最后扮一次黑脸,若是今日不讲,我怕日后会因心中有愧而夜夜难眠。
长兄有所不知,这成栋是咱们松江府成家的嫡长子,成家老爷怜惜他幼年丧母,在衣食用度上从未亏待过,就算是后来扶正的妻室对他也是关照有加,甚至比对自己亲生孩子都要好的多,那位夫人可是真正贤良之人,只可惜,慈母慈父多败儿。
此子生性顽劣,在家中不敬嫡母,时常与兄弟争执,稍有不合便肆意辱骂,这些还算小事,其父有一爱妾,只因孕期不适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便被此子推倒在地以致胎儿不保,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也若是在我李家,早就,哼,这些家事咱们也不便多说,只说在学堂中,此子也是多次出言顶撞先生,在学堂中横行霸道,无所顾忌,仗着家中之势时常欺辱同堂,若不是我孙儿若松被此子纠缠坏了名声,我是万万不会同意让此子进门的。
弟弟今日所言兄长可以着人探询,我之所以会在此刻讲这些事情不过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国良若去了大房,便是大房的嫡长子,松儿就是嫡长孙,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成栋自然也会过去,至于过去之后怎样,我想,兄长也应心里有数。”
冠冕堂皇的一席话,又是说家中丑事,又是说学堂丑事,这老爷子不把他抹的黑黢黢的估计是心里不痛快,成栋在心里默默念道,白瞎你披了一身人皮。
李若松心里焦急万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跟自家大伯的感情很深,父亲被太祖母抱到膝下教养的那些年,大爷爷对父亲极好,真的是当成自己儿子一般,包括入宫为妃的那位姑姑,对父亲也是极为亲近。
这次过继大爷爷是以族长之位作为交换条件才让爷爷松口的,李氏一族虽然已经没落了,但是在京中的庶支每年还是会给族长不少孝敬,按照李家现在的情形,大爷爷就是把这些孝敬全部收入大房旁人也无话可说,毕竟二房已经分出来了。
可是大爷爷顾念着一母同胞的兄弟,每年都会拿出一半来分给二房,自己的祖父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李若松非常清楚,在他们眼里,亲生子不如手边钱,他们心心念念的就是要从大房那里拿过族长之位,别的不说,每年六千两的银子对他们来说可是极大的诱惑。
李国良一家过继给大房之后,大房必须让出族长之位,李若松用脚趾头想都能预料到以后大房会面临什么样的日子,有一个宫中为妃的女儿又如何,谁不知当今天子独宠贵妃一人数十年,以致于年过不惑仍然无子,仅得两女,皇后也好,妃子也好,统统不过是名头罢了。
别人不知道,李若松却是听父亲提过,他这位姑姑入宫十多载竟是从未见过圣上,就连选秀都是皇后主持的,皇帝并未出面,若非有一年皇帝醉酒走错了宫殿,他这位姑姑没准直到老死宫中都只能是完璧之身。
得封为妃也不过是因为她是唯二怀有皇帝身孕之人,虽然生的只是个公主,却依然母凭女贵,得以受封为兰妃,自此就在宫中守着女儿过日子,说起来也算是个可怜人。
李若松对自己大爷爷的印象也是极好,虽然打交道不多,却明白他这位大爷爷是真正君子端方之人,发妻一生仅生一女也绝不纳妾,处事公道不重名利,可以说,李家能够在松江府还有点名声,他的大爷爷居功至伟。
正因为如此,李若松由衷的希望大爷爷不会因为自家祖父的话对成栋有什么不好的印象,虽然,之前的成栋确实荒唐了一些。
就在李若松脑子里面想东想西的时候,李百任开口了,他的语气很淡,“嗯,百方有心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各有所思,李若松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他明白,大爷爷不会因为今日的事情对成栋有成见。李百方却觉得自家兄长这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他乐得当个甩手掌柜,成栋这种滚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