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刘氏来的时候虽然请不甘情不愿的,可真到了这里,看着正堂地上没有收拾干净的血迹,坐在上头一脸肃杀的李捕头,站在旁边面色惨白的李国良,李刘氏很奇异的有一种满足感,这一天她盼了太久,从进了李家门的第二天开始就盼望着这一幕,有一天,长房的人能被她踩在脚底下,只能仰望她,乞求她,靠她施舍才能过日子。
瞧瞧现在,大房的人断子绝孙,只能从自己这里过继最不成器的一个儿子和最不讨喜的一个孙子,还有一个张扬跋扈的孙夫郎,老的身体不好没准哪天两腿一蹬就没了,中间的那个付不起来,家业没人能撑,小的那个娶妻不贤,往后十有八九家宅不宁,大房这一家子早就废了,几十年前只有李尤兰这一个女儿的时候大房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李刘氏挑起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第79章 梦醒
李刘氏打定主意要把大房一家子给逐出李府,当下便哭的更加大声,一边哭一边喊道:“老婆子不活了,活不下去了,你们大房一家子人弄出这些事来却是要连累我们二房的人呐,这是要让我们李家断子绝孙呐,老天爷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自己惹了祸事却让自己的弟弟来给自己挡灾,这日子没法过了,过不下去了。”
李国良木愣愣的看着眼前形象全无的李刘氏,这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以前他只知道母亲因为祖母的缘故不喜自己,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做错了,所以这么多年下来,面对李刘氏种种偏心和不讲道理,他都选择了忍让。
他一直以为人的心都是肉做的,只要自己处处想着母亲,处处让着母亲,不让他读书他就不去读书,不让他管家他就不管家,让他只打理几间生意一般的店铺他就打理店铺,他以为,总有一天他的母亲会像对待二弟三弟那样对待他。
可是现在看来,他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有的人是没有心的,不是一味忍让就能让他善待你的,更不是你听话就能让对方有所收敛的,没准对方会认为你软弱可欺从而更加变本加厉。
李国良想起夜深时妻子那一声声叹息和默默流下的眼泪,想起儿子望向其他堂兄弟满含羡慕的眼神,想起自己对父母心存的那一份深深的渴望,只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可笑,他终于懂得人生在世不称意,关键还是在自己的道理,却明白的有些晚了,若是他能够早几年醒悟,自己一家人的命运会不会不是现在这样,会不会比现在过的舒服的多,过的轻松的多,过的开心的多。
不过,现在醒悟也不算晚,就当这些年的日子是一场噩梦,既然梦已经醒了,那么以后的日子只可能过得越来越好,而不会越过越坏。
想到这里,李国良擦擦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眼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的说道:“二夫人不必多虑,大房是否有事现下还未可知,几位捕爷不过是奉命来府里查看一番,想来以大房一向的作风,必然不会有什么所谓的钦犯窝藏在这里,李家大房这几十年来是如何行事的,松江府中所有人都有所耳闻,在下觉得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
退一万步来讲,若是李家长房真的做了什么事情触犯了朝廷律法,长房该担的责任必不会推脱半分,要杀要抓,长房的人不会多说一个字的废话,二夫人尽可放心,就是长房的人死光了也与你二房毫无干系,毕竟咱们长房和二房已经分家二十余年了。
其他的话二夫人也不用再说了,想来几位捕爷也已经休息好了,小的也就不耽搁几位捕爷办差,这府里前后一共三进的院子,所有的仆从除了在正房中服侍父亲的以外,全部都在院中站着了,几位捕爷不是要搜查咱们李府吗,请吧。”
前后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李国良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李国良是个沉默少言甚至有些软弱的人,可就在他相通之后,整个人的气势猛地一变,带了些李百任的感觉,那种冷淡而平静的口吻跟李百任一模一样。
李刘氏被李国良的话气的脸都白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她一直瞧不上的儿子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话里话外的讽刺她,他有什么资格讽刺她,说什么大房行事松江府中人都有所耳闻,这是在说他们二房的人名声不好做事不地道还是说他们大房多有地位多有德行?
还有那句话,什么叫就是长房的人死光了也跟二房没关系,放屁,要是长房真的犯了什么滔天大祸,他们二房大大小小几十口人一个都跑不掉,漂亮话可真是说得一套一套的,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感情自己辛辛苦苦熬了几个时辰把他生下来反倒是自己错了不成。
李刘氏怒声喝道:“你就是这么跟你母亲说话的?”
李国良闻言,拱拱手说道:“二夫人,在下的母亲现下可不在这里,父亲方才晕倒后母亲便陪着父亲去了正房,二夫人可不要弄错了称呼,二夫人对在下确实有养育之恩,可在族谱上,小的已经是长房的子孙,见了二夫人少不得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叔母,二夫人见了小的则要喊小的侄子了。”
不软不硬的一番话把李刘氏噎的哑口无言,确实,李国良一家子已经过继给长房了,且长房还给立了字据,李国良自过继后生死皆与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