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没有名没有姓的人,一生只能活在黑暗之中,也只有一个冰冷数字,可以一直陪伴着他。
这就是他的宿命,他也不敢希求什么。
“虽然你是陛下的棋子,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可不放心你与我们,一同离开此处回大周。”红衣人见他垂下头来,不再与自己对视,面容沉凝仿佛未有变化,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目光冰冷的望着他道,“然而留着你也非是好事,若是被那位大齐皇帝知道,谁知你会不会改了主意,立时将我们卖出去?”
话音未落,红衣人陡然转过头来,跟身边戴面具的人对视一眼,戴着面具的人眨了眨眼,不等对面被点穴的人反应,就霎时快步上前抬手,将面前的寒忻打昏过去,看着他闭上眼倒下去,戴着面具的人微微皱眉。
“你非要我打晕他,是想要做什么?”
红衣人挑了挑眉,望了一眼怀中的人,小心翼翼的蹲下,让顾之素靠在墙壁上,低声说道:“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下来,我要用。”
“你要——”听着背后响起惊讶的声音,红衣人神色不动,自袖中掏出早就备好的东西,神色冷然的望了昏迷过去,已然人事不知的寒忻:“我要暂且……给他们换一张脸。”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戴着面具的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一个躺着的“顾之素”,和被红衣人再度扶起的“寒忻”,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破绽,唇间不由逸出一声惊叹道:“真的是一模一样啊,我眼睁睁看着你给他们易容,都没能分辨出来——”红衣人将怀中的人扶好,抬手唤出了几个黑衣人,本来想要将人交给他们,想了想还是嘱咐了几句,只嘱咐两句便让他们退下,并未将怀中的人交出去,闻言转过头望着他,唇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轻声说道:“莫要再吹捧我了,我这一手易容术,在他们昏迷的时候,方能鱼目混珠,若是两人一醒过来,根本就瞒不过去。”
戴着面具的人哼了一声,故作不信的模样,眼底却存着几分笑意,显然顾之素落入手中,令他此刻无比高兴:“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红衣人指了指地上躺着,已经被易容的寒忻:“把他装进地道里,然后给他下药。”
“下什么药?”
一只细口的白色瓷瓶,被他从袖中取出,朝着面前人递了过去。
“这种药,可以让人无知无觉昏睡十日——我们不过是要拖延时间,将这个人带出明都,只要我们出了明都,他们想要抓住我们,就已然难了,更不要提十日之后,你觉得如何?”戴面具的人接过瓷瓶,垂下头来望着寒忻,眼底却带着深浓杀意:“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杀了这枚棋子,毕竟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红衣人看出他的心思,是不想留下一分线索,若他们当真杀了寒忻,那么就算有人要找顾之素,也只能看见寒忻的尸首,不知道到底是寒忻背叛顾之素,将顾之素暗中卖给了别人,亦或是寒忻想要保护顾之素,保护不力因而被人所杀。
然而寒忻身份特殊,留着他活着,比他死了更有价值。
“这棋子乃是陛下的,要杀也要等着陛下来杀,若是我们杀了他,岂不是犯了陛下的忌讳?,,戴着面具的人蹙了蹙眉,察觉到外间仿佛有些嘈杂,生怕两人被其他人发现踪迹,不曾思忖便听了他的话,点头应道:“极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
眼看着红衣人将顾之素扶着,迅速朝着地道里快步而去,戴面具的人也不再开口,将地上的人一把拎起来,跟着他消失在了地道之中,将人随意扔在了地道口中,随即一边倒退着朝回走,一边令身边跟着的黑衣人,将来时的道路完全封上。
地道一直通往月老庙外的荒山之中,早有几个黑衣人在此等待,面前还放着几个粗陶做的大瓮,戴面具的人先一步走了上来,帮着红衣人将顾之素小心扶好,这才看到在自己离开之前,还未曾摆放在此处的大陶瓮,目光不由微微闪动一霎。
“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将他装进去藏着,假做卖油的货郎,如今那个人还在庙内,应当已发现他失踪了,只是那个地方偏僻,我们也故意做了遮掩,哪怕在原地找都要一会,他没有将庙中翻个底朝天,是定然不会轻易放弃搜索的。”
红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顾之素,让他躺在其中一只瓮中,用油纸浸满了香油,又用手中的细针,扎了许多肉眼不可见的小孔,这才将之盖在大瓮上,又用麻绳一圈一圈绑好,这才示意黑衣人将之运下山。
“我尚且留下了两个死士,特地守在那里等着,若是有人发现就全数杀了,再将‘顾之素’砍成重伤,做出要杀他的模样,你觉得新帝还会留下,那两个死士的性命么?”
没想到他还做了这样的准备,戴着面具的人满心赞叹,想了一会之后,再度望着身边的人,也不看身边还有黑衣人,就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