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就朝着门外走去。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知要被抱到何处,他立时跟着那道黑色身影快步上前,刚走上门前的小路没有几步,一个黑影就从宫墙的缝隙中穿梭到那玄色背影前,低身稟报道。
“主上,外面有人来了。”
他注视着那人的背影,听到他沙哑低沉的声音时,鼻端却闻见了更浓的血腥气味。
“替身可准备好了?”
“曰”
疋。
那人叹息了一声,语气却波澜不动:“将这里烧了,别留下什么痕迹。”
“遵命。”
看着那人抱着自己的身体熟练的穿过小路,朝着宫外的方向走去,江洛玉心下疑窦更深,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经那人吩咐后,便将另外一具和自己的身体相差无比的尸体扔进冷宫内,又很快将殿内倒满火油点着的黑衣人,眉宇不由皱的更深,只觉得前世自己死后,现下瞧见的一切好似都不正常。
着实奇怪。
按理来说,前世在大金他并无要好的朋友,更何况冷宫多年早已消磨了所有的情分,只剩下了无边的窒息和冷漠,身为一个大金冷宫中被废的后妃,自己死后本应由宫中之人来收拾尸首下葬,但此刻来到冷宫的这个人不管是从那身打扮,说话的方式和动作,还是身上那浓郁的血腥味来看,都不会是应该来收拾他尸身的人——
那么,前世他死后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了消息找来了冷宫,并且早就准备好和自己身形几乎一致,好似对自己的死早有准备,他一死便前来替他收尸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书上都曾写梦由心生,可这梦分明不仅只有他前世之死,反而还多了许多他前世不知晓之事。
这当真只是他的梦……还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睁开眼睛不在府内,而是无缘无故被限于此处,又看到了这些前世不知晓的事情,到底是在宗人府内服下了那东西的缘故,还是他今生的身体出了什么意外
第38前生(二)
思索了不到片刻,背后冷宫宫殿已烧的噼啪作响,火色映红了半片苍穹,行走侍候在冷宫内的宫女和太监们瞧见之后,纷纷开始惊慌的跑过来喊叫,抑或是赶去各宫稟报此事,还有极少数的宫女太监们刚开始打水灭火。
他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巡曳了一圈,发现不管是抱着自己躯体离开的那个人,还是后来点燃宫殿的黑衣人,都早已没了踪影,耳边只听见宫女太监们不知是惊慌还是冷眼旁观的吵嚷声
“走水啦!走水啦!冷宫走水啦!”
“这里头住的是什么人啊,怎么突然走水了?”
“谁知道啊,我才不想去救呢,等着那些大太监来了再说。”
“就是就是。”
江洛玉站在原地看了一会那越烧越大,过了一炷香后已然渐渐在冷宫中蔓延开来的火焰,身处于前世这一片既生疏又熟悉的宫殿,一时间竟有些怔愣,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怡好此时,一个看起来很是有几分眼熟的宫女,正好小步从他眼前跑了过去,顿时让他眸光微微一动,转身就跟着那个看起来很是有几分鬼鬼祟祟的宫女,一路穿过青石小路,不知在阴暗的宫墙内走过了几道门,才终于停在了一个站在回廊上,看起来好似刚刚站定,打扮比普通宫女华贵几倍的一个女官身边,低声稟报了两句话。
因站的远,他没有听见那个稟报的宫女到底说了什么,只瞧见那个女官听了那窃窃私语后,便直起身来点了点头,转身从袖中拿出一根银簪来递给宫女,便示意她回去,那宫女忙低身行礼,直到那个女官再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银簪朝着原路回去了。
黑暗之中,他看的十分真切。
这个收了银簪的宫女,倘若他的记忆未曾错漏,应当曾是他前世为后时,身边侍奉的得力女官之一。
却没想到十年转瞬即过,不光自己死于一杯毒酒,连当年服侍在正宫皇后得势一时的女官,此刻也落到了只能小心翼翼的护着一根不值钱的银簪的地步。
目送着那宫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他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抬步跟上了那个眉眼间有着几分骄纵的女官,这一回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那女官才弯下腰来,在身后的江洛玉注视着那景仁宫三个字,情不自禁恍惚起来的目光时,低身对着一个被众人簇拥着,刚从大殿内走出来的人影低身行礼问安。
莹白的月光下,被众人簇拥侍候的人摆了摆手,姿态高贵的下了面前的石阶,露出那张既在江洛玉意料中,却又不完全在他意料中的面容,语气中含着几分漫不经心。
“怎么回事,为何吵吵嚷嚷的?”
那张面容浮现在月光下,带着今世他熟悉的冷漠从容,却没有今世常见的怒火狠辣。
今生,他太熟悉这张脸了。
就在江洛玉略微眯起眼来,目光诡异深谙的瞧着面前的人时,那女官闻言,则立时低身恭敬回道:“回娘娘,是冷宫内走水了,附近的宫女怕烧着别的地方,因此才吵吵嚷嚷的。”“已经走水了,就不必再遮掩什么了。”站在台阶下的人低笑一声,面上却没有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