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仿佛还有些想要说的话,可沉默了片刻之后,却又将这些话咽了下去。
以后的路途,谁也料不清楚,此劫过去之后,也不一定就再也没有劫数,慕容氏应当走向何处,与皇室的关系又该几何?当初慕容敏的死万一有一日会被揭开,又会对慕容氏和皇室起怎样的变化?
到现在,这些都是未知之数啊……
他正在沉思着,却听见耳边的人低声问。
“怎么不说话?”
江洛玉含笑摇了摇头,乌玉般的眸子微微闭起:“或许是我多想了……现下是男子女子还是双子仍不可知,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权势之位,这么多的变数……”
“别担心。,,
听见那个声音在耳边低喃,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勾起唇角抬头看去,目光从面前的慕容昊身上,转向了不远处站着,正垂着头倒茶的那个背影,笑着说道:“是啊,现下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眠星啊。”
话一出口,站在不远处的眠星就转过身来,含着柔和的笑容走到两人面前,仿佛不知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有些讶异的问道:“内君唤眠星何事?”
江洛玉被身边的玄衣人扶着起身,手指略微握了握那人的手,直起身来拍了他一下,眉眼中带着调笑之色:“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过半个月你就要出嫁了,怎么还来侍候我?也不去准备自己的东西,或者是绣绣嫁妆什么的……”
眠星一听这话,想起自己那个早就被救出来,前几日事情毕后见过的那个人,又想起两人多年分离之事,闻言眸中已然有了眷恋欢喜之色,却仍然神色镇定的狡黠回道。
“瞧内君说的,好似内君出嫁的时候,曾像个女子一样去绣自己的嫁妆,或是准备什么胭脂水粉的回门时候用?眠星可不听内君说这些。”
江洛玉被他说的哭笑不得,抬手用骨扇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越来越大胆了,我也是你能编排的么?”
“内君饶命啊!”
江洛玉看着他动作灵敏,听到这话就立刻几步跑开的远远的,含着笑容望着他们两人,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畔的人说道:“你瞧,好不容易调笑一下新嫁的,新嫁的却不识抬举,连我说话都不爱听了,我可真是万分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昊今日也一反常态,这回不沉默了,一直淡冷无波的面容更泛起了丝丝涟漪:“你怎会苦恼这个?”
“你怎知我不会苦恼这个?”
听他反驳的快,慕容昊握紧了他的手指,突然抬起头来收了笑容,朗声道。
“进来。”
话音未落,江洛玉顺着他的眼光往外看,正巧看见两个身着湖绿色衣衫的下人朝着这边走来,不禁疑惑的皱了皱眉,好似猜到了什么,却一时间不敢确定:“这两个是……”
慕容昊看了一眼远处笑望着这边的眠星,又看了看那两个走到近前的人,低声道:“芍药,妃剑。”
说话间,两人已然走到了江洛玉面前,面容虽不算十分漂亮,可也清秀可人,走路时看起来像是有武功底子的,江洛玉瞧见他看眠星的眼光,知道慕容昊怕是自己这里人手不够,这才从自己那里调来了人服侍他,便含笑看着他们规规矩矩的低身行礼。
“芍药(妃剑),见过内君!”
“芍药妃剑,一个丫鬟一个双侍,你也准备的齐全,名字是你取的?还看不出来你有这样旖旎的心思。”
听了这话,慕容昊缓缓摇头,眼底的笑意深深。
他一摇头,江洛玉反而更是好奇了: “不是你?那是谁?”
话音未落,一阵连绵不绝的咳嗽声突然响起,一个身影磨磨蹭蹭的跟在那两个湖绿色的背影后,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是我。”
看着那一身熟悉的乞丐装,江洛玉微微抿起唇瓣忍住了笑,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的慕容昊,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眼光却在触到宓千千身后,跟着不远的另外一人时,先是略微凝固,眉宇间带了喜色,快步迎了上去。
“祭弟,我们可是久见了。今日你们两人怎么有空,前来将军府?”
在宓千千之后,陪着他一起前来的,正是慕容昊名义上的嫡亲弟弟慕容祭,他虽然面容依旧苍白的没有血色,可观其神采已比原来好了许多,现下更不必用轮椅四处走动,而完全可以站立行走了,看着江洛玉迎上来后,立即对他微一拱手,笑道。
“祭见过兄嫂,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兄长回来的时候拜见父亲,好似有要事相谈,父亲召我也去作陪,说完了正事之后,祭想着也该让宓先生来看看兄嫂的身体,只是宓先生死活要拉着祭才肯前来,祭这才叨扰兄嫂了。”
“此事无碍,祭弟不必放在心上。”听他口中提起父亲二字,江洛玉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昊,想起自从这件事后慕容奇和慕容祭终于打开了心结,虽然并非十分亲近,却也并不十分排斥了,不禁露出会意的笑容,“不过,你面色好了许多,看来宓先生真是用心调养了。”
宓千千被江洛玉这话,和看过来略微有些促狭的眼光,逼得有点脸红,下意识看向身畔的慕容祭,眼底仿佛有所期待,更深处又仿佛蕴含着一点情愫,慕容祭却完全没有察觉到江洛玉这句话隐藏的深层含义,只单纯以为是在夸赞宓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