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抬眸光,犀利的把黑施三的五官刮上一遍,再松开的,是黑施三腰间的那只手。
殷若双手揉着耳朵,却为腰间的触感心乱不已,只是难为情抚摸。
梁未转身回到案几后面,一只手搭在案几上,要回身,又没有回身,最后只扭头,深深又看殷若一眼,心平气和地道:“你回去吧。”
殷若差点夺路而逃,勉强稳住自己是个小子的心思,行了个礼,仓皇而出。
一出门,遇到一个小厮,他正咧着嘴儿笑,双手提着他自己的一只耳朵,竭力的往上拔。
兰行值夜,就遇到这一幕,把他乐坏了,诅咒有效,这个坏人又吃了亏,让殿下揪了耳朵。
他学一学,让黑施三不痛快,让自己痛快些。
磨剑在一旁却纳闷,殿下不是要打黑施三吗,怎么放他出来了。
“来。”
梁未在房中喊人。
磨剑走进去,吃惊的见到殿下已然不生气,不由得暗自嘀咕。黑施三就是有能耐,这不,进来没多久,又把殿下哄好。
可能还想让磨剑愈发吃惊,梁未吩咐道:“夜深,你送施三回去。”
磨剑答应着。
“还有,回来的时候去田家医馆,把给施三诊脉的医生叫来。”梁未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若有所思。
磨剑只能猜测施三病了,殿下临时才不打他。出来先送施三回客栈,又依言把田家医馆的医生接来。
梁未摆摆手,让磨剑退出去,目光定定的落在田医生身上,神色意味不明。
殿下近来在北市闻声人怕,田家的医生惶恐不安。
他原本以为军营有人生急病,还在想有军医在,为什么要叫他。现在看来不是有人生病,倒像是医馆得罪殿下。跪下来叩头:“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梁未缓缓开口,依然听不出喜与怒:“你是哪一年学医,哪一年行医?”
“小人是家传学医,从小就背药方认草药。十八岁按药行的规矩,出门游医十年方回,以后就一直在自家的医馆里坐诊。”
梁未的嗓音听上去似由遥远处而来:“那你,应认得出来男人女人。”
“是。”田家的医生每天看的病人太多,他没想到。
“施三,是男还是女?”
梁未的手上还有着黑施三腰上的触感,春衣单薄,他能感受到衣下肌肤滑如流水。离的太近,他闻到处子香。对于一位有丫头侍候,并且有姑娘追逐的人,不难猜测那是什么香味。
梁未不得不放过黑施三,黑施三十有八九是个姑娘,他做不到按倒姑娘打板子。
而再想想黑施三的顽劣,委屈的时候鼻子微皱,嗔怒的时候黑眸幽深,乐的时候笑涡两点,处处带出女孩子的痕迹。
梁未即时就想到黑施三曾在田家医馆诊过脉,田家的医生远近闻名,倘若男女都分不出来,不如关门也罢。
黑施三在北市很出风头,但田家的医生时常不出医馆,想上一想,才想到。恍然道:“是,那天他来看病,按说男左女右,他应该伸右手。他伸出左手,小人诊过觉得不对,但他只是皮肉伤,又要求开最贵的药,小人没有细看,把家传配方的虎骨酒给他,就打发他走了。”
医生诊视的病人女扮男装,不在医生管辖之内,田医生不是一定要当众揭穿黑施三。
梁未到此,已能进一步判断黑施三的性别,交待田医生不要说出去,把他打发走。
烛光闪烁,梁未困意全无,他捻了捻手指,那感觉还在指上。
让他想起,有一年外省进贡的上好丝绸,用料考究,花样繁琐,宫中的女眷眼巴巴,却不能每人分到一匹。他的母后曾太后心爱小儿子,约三分之一的贡品赐给梁未。
因为稀罕,因为太后的疼爱,梁未爱惜的触碰时,就是这种感觉。珍贵而又难得,柔软而又稀有。
“这个小丫头!”
梁未嘀咕道:“商人的家里,都这么能折腾吗?一个小姑娘就敢出门闯荡。”
难怪黑施三总嚷嚷不近生人,也还算有几分廉耻。不像……。梁未沉下面容,有一团乌云遮盖住他的眼前,让他憎恶的拧起眉头。
不像那一个……他提也不想提,就是想到一瞬间,也恶心坏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