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的手臂不偏不倚地指向南方,纹丝不动,仿佛一只瓦兽。
可是南方,南方有什么呢?
他虽然生自江东,却自小父母双亡,既无兄弟姊妹,也无长辈妻儿,孑然一身漂泊至长安为士。南面,还有什么值得自己流连的?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却始终踏在一条无形的轨迹上。那幢朱楼离他越来越近,他渐渐能够看清,那指路的仙人与他骑跨的飞檐,属于一座琉璃为顶的朱红阁楼。
瓦上仙人手指的方向,是阁楼南角的后院。那里有一株垂柳,和一方缥碧的水塘。
院门是开着的,衔环的门辅落满尘埃,无人清扫。他轻轻推开院门,正欲走入院中。
背后突然响起清脆的女声:“郎君要拜访何人呢?那院中许久无人居住,蒿草丛生,似乎不是什么好去处。”
他回过身去,不由吃了一惊。
向他搭话的采菱女,正走上岸,脱去斗笠。在她的蓑衣之下,是荷花缝制的白襦、碧叶裁成的翠裙、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