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看,他就猜到唐骥在干什么了——果然,詹森肯定曾经出现在这个酒吧里,在这里一定能打听到一些线索。
唐骥打听的消息当然不会告诉他,但他既然进来了,当然也可以自己打听。唐骥把他支开,为的是不让他听见他在说什么;但同样的,现在他做什么,唐骥不也管不着了吗?
吧台旁边的客人不少,当然能来这儿的,大部分都不是单纯的来调酒玩,顾颐相貌身材都出色,才调了一杯酒,就引来了好几个人搭讪。不过因为他个子实在够高,来说话的除了几个小0,大部分都是人高马大的外国人。
单哥长年混迹于这些地方,当然也能用英语来点日常交流,但顾颐的英语之流利,却是他远远不及的。开始的时候顾颐跟人随便说几句,他还能听懂,后头说得越来越快,还讨论上了各地的风土人情,他就有点跟不上了。再后来过来两个法国人,顾颐干脆讲起了法语,单哥就是完全的鸭子听雷,一句不懂了。
他把顾颐拉来调酒,当然心里也是有点想法的。但是到了这会儿,这想法就没了,看看顾颐陷在一群人的包围之中,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拿着顾颐调好的“一杆进洞”,回到了座位上。
他回去的时候,正好听见小田在说:“那群老阿姨啊,她们的情况,寒云最清楚了。不过寒云那个假清高,你要是去问他,他才不会说呢。”
唐骥追问:“寒云是谁?”
小田嘴一撇:“高级鸭子。不过一直自以为是白天鹅呢。”
单哥噗哧一声就笑出来了,随手拍了小田一下:“嘴别这么损。”另一只手把调好的酒放到唐骥面前,“怎么说起寒云来了?小顾在那边,可是大受欢迎呢……”说着,意味深长地对唐骥眨了眨眼。
“啊——”唐骥往吧台看了一眼,笑笑,“他喜欢调酒,就让他玩吧。”
小田跟另外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有些心照不宣的讥讽——刚才这两人还摆着一副二人世界旁人无法插足的模样,坚决不搞群p,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在这里打听前情人,另一个在那边招蜂引蝶去了?说到底,男人和男人之间,还不就是那样了。
这么一想,小田说话就更肆无忌惮了:“难道我说错了吗?明明就是来卖的,还要打个幌子说什么好舞成痴,只有舞跳得好的人才能入眼。算了吧,真要是这样,怎么那些老阿姨们的事儿,他什么都知道?册那,装憨撒宁看伐出来?”
单哥失笑:“行了行了,你最明白了。管人家叫老阿姨,那我是不是老男人了?”
小田马上抛了个媚眼给他:“你不算。没到四十,不算老男人。”
唐骥笑起来:“男人四十一枝花,到了四十也不能算老啊。不过听起来,这个寒云还挺有意思的?”
小田笑笑:“今天晚上寒云肯定出来跳舞,你要是跳舞能让他看中,要干什么都行了。”他目光在唐骥身上一扫,又笑了一声,“不过,我看要是你的话,只要随便跳跳就行了。”
唐骥今天走的是雅痞风,乍看并不怎么显眼,只有手腕上还戴着那块梵克雅宝的手表,偶尔一露,算是周身灰色调里的一抹亮彩。小田显然是识货的,对着那表瞄了一眼,嗤笑道:“其实你把这块表露一露,我看他也就没意见了。”
唐骥失笑:“不至于吧,这表其实也没多少钱。”
小田撇了撇嘴:“你以为那些老阿姨就有多少钱啊?”
他显然对这个寒云印象不佳,滔滔不绝地把他的底子都掀了。
其实这个故事并不怎么稀奇,北上广这样的人多了,不然也不会有“北漂”这个专有名词出现。寒云虽然不是“北漂”,但也算个魔漂,本质上没什么两样。
出身偏远城镇,为了学舞辗转到大城市来,生计所迫在酒吧跳舞挣钱,这条人生轨迹,也并没有什么太稀罕的。
“跳舞就跳舞吧——”小田把手往周围一划,“在酒吧里吹拉弹唱的多了,自己挣自己吃,没人说什么。就算是傍个富婆大款的,那也是自己本事,这年头笑贫不笑娼的,谁管你呢?偏偏就他这样的,跳个脱衣舞还神圣得了不得,傍人还说是找舞伴——我呸!又当婊-子又立牌坊,我就看不上这矫情劲儿。偏偏还就有一群人捧他,真是——册那!”
唐骥笑笑,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寒云在这里就是以陪舞为名义赚钱,对象就是那些有钱有闲还有寂寞的中年女人,说是不卖身,但究竟怎么回事就不好说了。
不过寒云也算有点本事,周旋于这一群女人之间,还能了解每个人的情况——唐骥摸摸下巴,要会跳舞才看得上眼?这听起来确实挺矫情的,难怪让人看不惯呢。看来,他还真得琢磨琢磨?
手机忽然响起来,唐骥向小田等人示意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
是桑琳打来的电话:“你带着那个顾颐去外滩了?”
“是啊。”唐骥耸耸肩,“今天晚上这酒吧搞什么彩虹之夜,必须带个伴儿。我总不能把吴鹏带来吧?那我太没面子了。”吴鹏当然是个很精神的小青年儿,但长相就不够出众了,更何况头发还推得那么短,想做个发型都没得搞。
桑琳哼了一声:“我跟你说件事——吴鹏找人查到了福宝轩斜对面一家服装店的监控,里面显示,那天晚上,顾颐跟一个年轻人也去过步行街。”
唐骥目光猛地一抬,望向吧台后面的顾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