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说什么呢?哎。
真是要命。
“中午你可以回来,晚上也是,早上和下午我都会接你的,还不行吗?”年时倦柔着声音,问。
他急需和甘来似拉开距离,甘来似也继续和他拉开距离。
接触了其他人,一切或许会好起来。
甘来似没说话,只是抱着年时倦,年时倦也不多说了,这一步终究是要踏出去的,即便现在心软得很,但或许这一步以后,一切都会好很多。
年时倦抱着甘来似,时不时拍怕他的背,眼睛半阖着,但始终没闭上,思绪乱飞。
他突然就想起甘来似问自己的那个问题了。
“什么是攻?”
他问。
也就是那一刻,年时倦就知道了这还是个孩子,一个把自己当作最重要的人的孩子,想想也真是可笑啊,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年时倦嗤笑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他哪知甘来似早就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是那手,一直就没有放开。
很多事情在还未来临的时候感觉简直无法面对,可当他突然一到了跟前,年时倦这才发现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的。
早餐俩个人吃得很沉默,弄得一旁的李嫂一直擦额头,还以为自己是哪里没做好。
桌上的俩人吃得心不在焉。年时倦一直看着阳台,而甘来似一直看着年时倦。
忍了有一会儿这种目光后,年时倦就放下了早餐,擦了擦嘴,走进厕所。
烦躁。
在厕所里踢了有一会儿墙,年时倦隐约听见什么声响,想着甘来似也该吃完了,就打开了门,谁知一打开门,就看见甘来似站在门口。看见出来的年时倦,他抿了抿嘴,没说话。
他想,年时倦大概是厌烦这样多事的自己了。
年时倦愣了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摸了摸甘来似的头,“吃完了?那就走吧,去报道。”
“嗯。”甘来似应下。
心情不佳,年时倦不敢让自己开车,万一见哪个傻逼不爽一油门踩下去就完了,但他觉得打出租有点儿low,就把苗湘叫了过来,想着洋气点儿,好歹还有个司机。
但心情依旧很低落。
俩人都是如此。
苗湘一直偷瞄着后视镜,看着后座俩人感觉怪怪的,也是,平常早就亲亲密密地说话聊天儿了,今儿倒是沉默,真是奇怪。
又一次偷瞄,年时倦啧了一声,“你快贴别人车屁股上了。”
苗湘这才回神,没继续往前。
但也就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一直到附中的门口,俩人也没多说了。
下车的时候,年时倦还想牵着甘来似的手,但又想着甘来似好歹是一个十五岁的人了,总这么牵着手也不大好,但又想着甘来似那总喜欢东想西想的小脑袋瓜,又怕他想得太多,净想些消极的事,就这么犹豫来犹豫去,年时倦一咬牙,牵住了甘来似的手。
甘来似心跳了跳,紧紧地回握住年时倦的手。
这一幅场景挺奇怪的,但当事人见怪不怪的,而俩人看起来又像兄弟,旁人也就总以为是对感情好的兄弟,也不多说些什么。
今天是新生报到,人多,年时倦拉着甘来似的手,也就只是在这儿走个样子,等下教室里的家长会和下午的正式上课才是重头戏。这么一想,年时倦倒是有点儿期待这个家长会了,毕竟身为一个刚刚上岗的家长,他还是感觉很荣幸的,至于上课……他希望甘来似能和身边的人和平相处,不说第一天就交到朋友,至少能说几句话啊。
虽说是走个样子,但年时倦也不知道甘来似是哪个班的,报名后他才发现,原来甘来似是高一二班的。
高一二班……高一二班……
俩人走到三楼,才找到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不少的人了,偶尔有几个在说话,但基本上都很安静,都抱着个手机在看。
年时倦看了眼身边的甘来似,摸了把他的头,“走吧。”
甘来似点了点头。
进来的时候,只有几个女生抬了抬头,然后脸“唰”地就红了起来,又很快地低了下去。年时倦和甘来似倒是不在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年时倦捏着甘来似的手,捏了有一会儿,成功见甘来似的耳朵红了起来之后,才笑了笑,开口,“怎么?昨天不是还不想来吗?今天就开心了?”
甘来似抿了抿嘴,小声地说,“现在也不是很开心。”
年时倦摸了摸他的头,“这么多和你年纪一样的,怕什么?”
甘来似皱眉,“那不一样,和你不一样。”
年时倦笑出了声,心里有些无奈,“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甘来似有些不解,但还是很坚持,“反正就是不一样。”
年时倦摸了摸他的头,也不多说了。他真是……太喜欢这种在他眼里不一样的感觉了。
俩人又说了几句话,门口就传来了几句咳嗽的声音,年时倦抬头一看,是一个有着啤酒肚的男子,正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
年时倦眯着眼睛看了看,长得……很随便,大街上能捞起来一大堆,就是气势不错。
这位班主任眼睛扫了一圈,和年时倦对视了一眼后,又转过视线,走到讲台上,拍了拍桌子,“你们好,我是高一二班的班主任,我姓井,在我说话的时候,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把手里的手机关了,我觉得这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平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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