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的空中型机器人比预料得快速聚拢而来,脚下的痛感即将来袭,德蒙看准时机,决定启动一次火异能干掉空中型,可令他意外的是,火异能完全无法调动,似乎被什么冰冷至极的东西压得无力喘息!
糟了。
他的心里头一次发冷起来。
身体无助地坠向刀刃,数道激光的火舌迎空扫来,德蒙心里空白了一阵,忽然想到自己为伊梵洛清出了五公里,这时间加起来,救援怎么都到了。
“伊梵洛……”他呢喃,忽然泡在羊水里的婴儿一般安下心来,无比的困倦席上心头,浑身陷入温水一般舒适放松。
不是没有其他必须坚守的东西了,可疲惫来得太激烈,人体机能之下,德蒙一时阖上眼,想再睁开就要时间了。
迷迷糊糊间,德蒙看见空中型的全部冻僵般僵硬坠地,而脚下的机械型机器人亦被劈成两半,迎接他的是一个温暖的臂弯。
大脑最后的温柔,大抵就是将死前的幻觉。
德蒙睁开眼,已经被伊梵洛打横抱在怀里,被他不断叫着名字。
伊梵洛的神情很奇怪,像要把他狠狠抱到怀里又像忌惮着什么,要抱不抱,德蒙脑仁儿又涨又疼,没和幻觉较真,只是抬起发颤的手臂,摸上伊梵洛的脸。
伊梵洛见他醒了,脸上的急切淡去,多了丝无措,似乎被撞破了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德蒙弯起食指,从他的鼻根刮到鼻尖,点在他嘴唇上,柔软真实的触感让德蒙心情莫名高涨,得意地勾起嘴角:“我做到了,我赢了,奖励我。”
伊梵洛那些无措集体噎了一下,无可奈何道,“你真是……”
“是什么?”德蒙挑眉,“你在梦里也这么丧?愿赌服输,亲我都不敢?”
“……梦里?”伊梵洛不解,但仔细观察了德蒙的神色,忽然低笑一声:“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德蒙问,就见伊梵洛蹲下,换手捧起他的脸。
伊梵洛压向他,嗓音有点哑,“给你奖励。”
德蒙整个人都被那双靠近的海蓝色的眼睛吸去心神,看伊梵洛闭上眼,轻轻吻住了他。
伊梵洛轻柔地吻着德蒙,舌尖一次又一次缓缓碾过他的唇舌,德蒙怔了一会儿才回吻,搂过对方脖颈,伊梵洛却轻轻退开了,手指温柔地刮蹭掉德蒙唇边的津液。
“你休息吧。”他柔声说。
还没等德蒙反应,他就扬手敲晕了对方。
终端从刚刚就开着,围观了全程的弗里德“啧”了一声,“下次见面怎么收场?”
“笨蛋。”伊梵洛没听见弗里德一般,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德蒙一人。他声音和眼眸里滞留着温柔,闭上眼,低头轻轻吻他的额心,缓缓顺着鼻梁下移,又恋恋不舍地轻点了几下嘴唇,手不由自主抱得紧了点。
“唔。”德蒙抽痛般皱了下眉。
伊梵洛动作一停,立即将德蒙轻轻放平到地上,掀开他潮s-hi的黑色的上衣下摆,血染得通红的绷带便触目惊心地露出。
他居然带着这种伤一路单枪匹马向前推了五公里,甚至到最后,如果不是圣石力量相抵使不出异能,他还能继续打下去,说不定真的……不,肯定能如他所说扫清这里。
伊梵洛惊讶后的第一反应是疑惑。他不放心德蒙,跟了一路,根本没看到他受这样的伤,否则也不会忍到现在才出来。
不对劲的点突然闪过脑海,伊梵洛猛然想到从圆球中出来时,德蒙莫名换了这件黑色上衣,一旁的蜜蜂也是欲言又止。
自己在圆球里听见的机械挪动声,竟是打斗。
最后回想起的是德蒙讽刺他时若无其事的语气,和临走前失望透顶却还不愿意放弃他,还嘴硬的模样。
伊梵洛忽然感觉眼底发热,但压下了一瞬间涌上的心疼和自责。快速替德蒙换下绷带,处理起伤口,有什么一直不确定的东西,已经一瞬间在心底变得炙热坚定。
“弗里德,”他快速不失冷静地道,“军队的动向给我。”
弗里德下意识哦了一声,懒洋洋说,“现在珀尔纳特的人因为德蒙已经干等两个小时了,没什么动向。”
“不是那边,是神机国。我要做一直没做的那件事。”他平静道。
风雪呼啸,安静了半晌,弗里德才回话,已经剔掉了刚才的疲惫和懒散,“你……来真的?”
伊梵洛擦拭着德蒙的伤,无声点头。
弗里德难以置信:“我记得你说过,只当它是理想中的方法,太冒险了……你做了八年老师,不是也暗中做到了很多事?没必要恢复军职,能获得权力和情报又怎么样,一旦被发现,够你坐穿八辈子牢底了。”
“是,就算现在,我也没法说出我准备好了。”伊梵洛脱下自己的上衣给德蒙换上,这是他专门为此行准备的,干净保暖。他珍惜地收起德蒙那件染了血和汗水的脏衣服,伸手替德蒙理了理发丝,手指力道不由放轻了些,用注视着世界上唯一的珍宝般温柔的目光包裹着德蒙,“但我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换一个安稳身份只是抽离了一定危险,时间还是大幅花在不相干的事情上。只有军职,才能让我名正言顺接触那些事。”
他转对德蒙说,“虽然和你说的一样,我很适合做老师。”
蓝鹰的伪装浮出一片黑色斗篷,将伊梵洛盖在虚拟伪装下。他注意着不拉扯到德蒙的伤口,轻轻抱起他,走向救援的方向。
弗里德急道,“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