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
“哦。”
下一秒,暴涨的火焰环绕德蒙全身,德蒙伴着一路被汽化的积雪,直接毁了不停闪光的信号设备,啪声炸裂的还有无数摄像头,虽是不到三秒,德蒙却是满额冷汗地停了停,调节了呼吸才再次冲上前,融了母体移动部位的关节,这次花了十余秒,最终在蜜蜂惊得发颤的视线里完胜而归。
他嘴边带着肆意笑意,直直盯着伊梵洛,一路走到伊梵洛面前,擦肩而过时肩膀硬是撞了他的。
“看不顺眼?那就自己上,以前你威风得很,现在居然开始说教了。还是你提前步入衰老期?”
又对蜜蜂说,“你的事我包了,不过在路上要配合我找信号。”
蜜蜂做好了打算单干,反而一时没接受事情发展,茫然过后,第一反应是看向心理距离更近的伊梵洛。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伊梵洛对上蜜蜂,“有万全的准备,和绝不后悔的决心?即使什么样的结果你都能接受?”
他的提问正勾在蜜蜂心里不确定的点上,蜜蜂当即心思沉重着垂下眸。
“没有完全的准备,你不是也做过一样的事?”德蒙一胳膊搂住了蜜蜂肩膀,不屑地看伊梵洛,“怎么,你自己接受不了丧偶,就觉得别人也接受不了结局?说不定有我在,他的结局好得很。”
伊梵洛看了他一会儿,转向蜜蜂,“他在吃我前任的醋,故意和我对着干。”
“这位前少将,你以为你是哪位,我就和你对着干?”
伊梵洛没听见一样无奈一笑,“夫妻吵架,就是这样。”
蜜蜂摆着一张早熟的脸淡然点头:“你们先解决问题,再谈我的。”
德蒙:“……”
这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确定了蜜蜂的态度,等再看向德蒙,伊梵洛脸就冷了八度。
德蒙:“……”
“那几个暗中潜入学校的人是嗔妄星的。你和他们搅在一起的原因我不想知道,无非国家升级的利益关系。因为洛洛,我这次会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德蒙像听到笑话一样,故意上下打量伊梵洛,“怎么放,用你课间拧茶杯的手?你不赞同,就阻止我,但我猜你这辈子不敢面对军营了。”
伊梵洛等他说完,但没接茬,“嗔妄星不满和神机国的关系很久了,平衡不慎被破坏,你承担不了结果。你的死活和我没关系,但你自己去冒险,还要拉上别人就不一样了。”伊梵洛蹲下,对上蜜蜂犹豫中期待答案的眼睛,又看向德蒙,“他至少半生都离不开这里,有的只有那片基地和两个亲人。你在用蜜蜂的全部去赌。”
德蒙:“那几个嗔妄星人是自己行动的,我只是被扯了进去。”
伊梵洛只是一笑:“你如果失败,丢的不止是你自己,还有国家,公民的生活保障。不管你在企图什么,动荡都绝不会小,劝你最好立刻放手。”
德蒙没说话,“我没什么要和你解释的。”他拉了一下蜜蜂胳膊,“走了。”
蜜蜂被拉得踉跄了一步,却双手拉住德蒙的手腕,止住身形,“不行。”
德蒙顿了顿,心情颇不爽,头也没回说,“那就算了。”
蜜蜂用力抓紧了他要甩开自己的手,急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想好怎么面对自己的责任了吗?不是意气用事?我和你不会两个人都死在外面回不来吧?不问清这些,我只能……”他斟酌措辞,不得不放弃的苦闷和遗憾却浮现在眼底。
“放弃?”德蒙随口嘲讽。
“……”蜜蜂不甘更甚。
德蒙没看伊梵洛,余光不得不扫到他时,碍眼般不自觉拧起眉心,完全不想他听到自己真正的想法,但蹲下对上蜜蜂眼睛,就彻底无视了伊梵洛,眉心也逐渐舒展。
他蹲得并不深,像下一秒就要抬屁股走人,直白地说,“蜜蜂,我没法保证你能承担结果,包括我自己,也不确保一切都会……导向一个好的归宿。当遇到不顺时,人们会告诉你,你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你要顺从,要改变自己,有不顺要忍着,告诉你梦想和现实的差距。事情越是难做,来劝你的人就越多,你最好放弃这个微小、难以达成的可能性,好好珍惜眼前——就连我也会这么劝你,包括我自己也这么活了二十年。”
蜜蜂一眼不眨,德蒙见他眼里并没有接受放弃后的安然,腰才沉下一些,继续说,“但终究会有些可能性,一旦入眼就再移不开目光,你没办法放弃,转了头就会后悔一辈子,活得浑浑噩噩,胸口里就像有什么要喷发出来了一样。它很难,听起来就像没事找事,‘一切这么安然可以让所有人幸福过一生,为什么你要来搅局’,‘拜托成熟一点,不要异想天开意气用事’,‘你做不到,所有人都会拒绝这场麻烦’,全世界都是阻挡的声音。但你知道,你冷静地反驳所有也许你自己都拿来怀疑过自己的话,所有人都说你做不到,看不到前路也没有退路,你就不做了么?答案全都在你心里,代价根本不重要。”
德蒙一口气说完,像是憋闷了多年,可脸上并无快意甚至轻松。
伊梵洛:“如果牵连无辜呢?”
“我不会。”德蒙直起身,朝前走去,“被牵连的人也不可能无辜,一切现状都不是绝对的一方导致。问这个问题的人是自己有负罪感,还是一个不上战场的教师多余的悲天悯人?”
他长腿跨了几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