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一杯酿得正好的醇酒,散发出优雅迷人的气质。
坐下之后,他先抬手给夏熔倒了一杯茶,夏熔看他温和妥帖、从容不迫的动作,忍不住想:李彦到了这个年纪还没结婚,追求者规模一定很壮观吧?
“尝尝味道怎么样。”看夏熔有些出神,李彦也只当他是紧张,笑着提醒了一句。
“好的,谢谢!”夏熔捧起茶来喝了一口,不经意间一抬头,才发现电视是打开着的,只是声音调得比较小,里面放着欢快搞笑的综艺,正是《梁山伯与罗密欧》。
因为收视率相当理想,现在《梁欧》还经常被橙子台拿来填档,在白天见缝插针地反复播放。现在应该是又一轮从头放起了,播的正是第一期室内障碍赛那里,他们穿着玩偶服、互相扯尾巴战成一团的场景。
夏熔坐在李彦的客厅里,看着屏幕上、因为康一帆猝不及防被拽掉了尾巴,而笑得无比幸灾乐祸、直捶地的自己,实在有点不忍卒睹,又喝了一口茶,忍不住问李彦:“您喜欢看这种节目吗?”
“嗯,挺有意思的。”没想到李彦笑着回答了他,“你在里面很好玩。”
好玩?这评价究竟是褒是贬啊?
不过这一段结束之后,节目也很快就到尾声了,李彦把电视关掉,侧过身,一直微笑的神态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不少,对夏熔略略点了点头道:“剧本看了吗?现在试一下吧。”
夏熔紧张了半晌,等的就是这一刻。
试戏剧本上给出的是两段戏,一段刚刚被困时,冉逸和颜骏针锋相对、互相抱怨的戏;一段是冉逸和颜骏出去寻找救援,碰到雪崩,冉逸独自被困时受伤崩溃、追忆童年的戏。
这样的戏,对于夏熔来说,其实是难度很大的。因为南极那种极端环境他没有体验过,他在演戏的时候,更多地是让自己相信,自己就在那个情景中、就是那个人,这种真实的体验感很难替代,所以受环境影响较大的无实物表演,对他来说都是严峻的挑战。
为了演好这段戏,他还和苏池特地去了冰雪大世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找个偏僻无人的位置,一边感受一边对戏。因为不能耽误《澜州记》的拍摄进度,他们是晚上去后半夜回,折腾了一大通,差一点儿感冒。
夏熔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这种演戏方法确实有点儿坑,难道哪天他拍世界末日的灾难片,还真要体验一回世界末日才能演出来?难怪苏池说,再天才的演员,也没有一辈子都只用一种演戏方法的,除非他一辈子只拍同一种题材、同一个类型的角色。
不过他的所有不安和忐忑,都停留在入戏之前,在他开口、说出他觉得自己该说的第一句台词时,一切不安都烟消云散。
或者说,他很难感受到角色世界以外的世界了。
冉逸外表看起来开朗阳光,实质上童年却遭受过严重的家庭暴力,曾经被酗酒的父亲关在杂物间里一天一夜,由此而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当雪崩来临,他被独自困在幽黑的雪洞里,又因为受了伤、身体不断失血,而产生了一种绝望崩溃、自暴自弃的极端情绪。
“太黑了……太黑了……”
“为什么我还不死、为什么……死、死、死……”冉逸痛苦得浑身都在微微抽搐,茫然地低喃着,他由于脱力倒在地上,求生的本能让他拢紧了头上的帽子,却手指痉挛得根本无法攥紧一丝。
不知道要捱过多久,才能有人来救他……如果爸爸来、如果爸爸肯来开门,他发誓他一定乖乖听话,比谁都听话……!
夏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捱过了多久,直到眼前递来一张纸巾,面前也出现了李彦担忧的面容,才让他稍稍清醒过来。
手指似乎仍然有些不听使唤,夏熔近乎狼狈地爬起来、接过纸巾,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这么傻。”
李彦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叹息似的说了一句。他的目光中既担心、又痛楚,看起来极其温柔,但夏熔却在刚刚缓过来的情绪里、心头微微一动——
李彦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他,而更像是透过他,凝视着藏匿在时光深处的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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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熔从李彦的小别墅出来时,李彦彬彬有礼地将他送到门外。
夏熔本来还有些恍惚,在看到门外是苏池亲自开车来接他时,霎时间又恢复了不少身处现实的实感:“你怎么来了?”
“今天雪太大了,导演宣布集体放假一天。”苏池穿了件驼色的长款羊毛呢大衣,手抄在兜里,看起来干净而温暖,“回去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我还是昨天特地请假出来的,感觉好亏啊。”夏熔吐槽道,“仿佛少了一个亿!”
苏池闻言笑了,回头从车里抱出一件玩偶抱枕来:“送你的,庆祝试镜结束。”
夏熔一看那玩偶抱枕,居然做成了一只银渐层英短的样子,活灵活现,做工精致,显然是事先订做的。他看一眼旁边的李彦,有点儿不好意思:“还不知道成没成功呢。”
“不管成不成功,这是庆祝试镜结束的。”苏池说道,“如果成功了,我再送你点别的。”
苏池这样表现其实是有点暧昧的,夏熔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他试的本身就是同性恋电影,李彦应该不会太介意的吧?
这么一想,他也就坦然了,抱着猫咪玩偶,回头跟李彦道谢,李彦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