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
程有这次却十分认真地摇头,“不,这样做是对的,我不能只顾自己。”
景澜一怔,“谢谢你。”
程有憨憨地笑了,挠头道:“我应、应该的。”
太复杂的人情世故他不懂,只知道男人要疼媳妇,像他这样没什么大本事的更要疼媳妇,否则,媳妇怎么会乐意留在身边呢?虽然他娶了个十分不普通的媳妇,虽然他跟媳妇说话时还不能完全自在,虽然他甚至没想通怎么就娶了这房媳妇,可娶了就是娶了,他一定要……像个男人,负起责任。
等发现另一位主子居然就是卖茶叶蛋的店家时,相府众人的反应已经无法形容了。
门房开始担心,自己多次和程有说话随便,日后会不会被穿小鞋?以景澜的活泼小侍奉一为首的热爱秘闻的年轻下人们又把从前“相爷与小贩二三事”的话本继续完善:相爷与小贩,究竟是谁先出的手?原以为相爷会与薛沐风一处,可如今……薛沐风依旧万年不变的冷脸,不知心中作何感想。怎么相爷就能看上那小贩呢?对茶叶蛋,能爱屋及乌到如此程度吗?!
程有从“店家”升级为“老爷”,却完全没有“老爷”的威严。那些“偷窥”稀奇的眼神弄得他浑身不自在,心中又乱起来,今后在相府,不知该如何自处。
乱着乱着,突然手上一热,竟是景澜牵住了他。
景澜只是一笑,牵着他向前走。暗处的眼睛们纷纷瞪得溜圆,接着,冷脸薛沐风再次出现,“眼睛们”只好不甘心地又一次四处逃窜。
但也不亏了,那主动的一牵手,今晚便有许多话题可聊。
景澜将府中宁静雅致的梧桐居收拾出来给程老夫人居住,使唤的下人也都稳重细心,老人家十分满意,想到不久后便能含饴弄孙,更是喜上眉梢。
程有自然搬进景澜的住所,乃前院一个较大的院落,名为“回雁”。
“回雁”的布置仍是景澜素淡静雅的风格,景致浑然天成,院里有石凳石桌,摆着棋盘、茶具、小炉等,十分方便。主屋是个三层小楼,程有不明白了,睡觉的地方需要盖三层?
结果进去一看,他懂了。
一楼是书房,景澜大概时常在此处处理政务;二楼是卧室,隔成了套间——外面小间临窗,摆着茶案和简单卧具,平时小憩在这里。里面大间是主卧,特地换了雕花大床,床帐床单被褥都是大红色,用着红烛,贴着喜字,暖意融融。三楼中间点着熏香香炉,四周围满高高的书架,书架上密密实实。墙上字画有的他能看懂,有的看不懂,还有些画着奇怪的点与线。
程有试着说道:“这样把需要的东西放在一起,少跑不少路,挺好。”
景澜噗嗤笑出来,“我正因为太懒,才想到要建个楼。建成那日我在三楼上,正巧一行大雁飞过,我便将它命名为‘回雁’。楼阁也确有不少好处,卧房安静私密,三楼下雨下雪时景致更是绝美。”
程有挠挠头,“三楼有些画上只是曲折的线条……”
“那是星宿图。”景澜自嘲一笑,“三楼观星,也更近些。”
程有跟着笑,虽然景澜的生活离他非常遥远,但景澜现在高兴,他……也就高兴。
婚后日子步上正轨。
景澜依旧是称职的右丞相,
五更起,上早朝,朝会结束便在皇宫外朝的文心阁处理公务,中午回府陪程有及程老夫人吃饭,饭后午休,下午再入皇城办公。晚饭回来吃,吃完陪程老夫人饮茶聊天,最后与程有回房休息。
几日下来,程有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偶。
生活中最大的重心没了,每日除了陪母亲说话,其余时间便发呆犯困。花了两日将相府里外摸熟,各处的人认清,接着就又蔫了。
景澜的东西他都看不懂,不会用,没兴趣;景澜回来了,二人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话,虽然景澜看似兴致很好,但他有时实在只能敷衍地应对。
如果一辈子就这样下去……
或许等孩子出生就好了,至少他能照顾孩子,陪孩子玩。
但自己一个大男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孩子……
程有不敢再想下去。
这些郁闷,他不知道能不能跟景澜坦白,或许也只是生活突变暂时引发的不适。
一日中午下人来报,宫中派人传话,景澜事忙,会走得晚些,让家里不必等他用饭。管家打赏了传信的人,程老夫人却道:“既然回来,自然要等,饭菜先在厨房温着吧。”
管家领命,程老夫人又问:“澜儿从前也都回府用午饭么?”
管家斟酌道:“要看相爷忙不忙,忙的话就不回府了。”
程老夫人点点头,“想必……大多数时候都是忙的。”
管家垂首道:“老夫人说的是。”
程有愣愣听着,终于听出味来。原来,景澜每日不辞辛苦地往返,只是为了与他一同吃饭。程有心中有些感动,有些闷。
再看母亲,果然人靠衣装,如今程老夫人确有一家主母的架势,很快便在相府下人中树起了威严。可比他强多了。
迟了半个多时辰,景澜回来了,进门便跪在程老夫人面前,“景澜拜见母亲大人。”
“快起!”程老夫人立刻起身相扶,“说过多少次,一家人哪需日日行此大礼。日后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明白么?”
景澜起身,垂手恭敬道:“是。”
落座后,程老夫人又道:“你公务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