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湛阳继续安静地看着他的茶,也看着他的邱十里。
谁知道邱十里冷不丁醒了。
“时湛阳!”他还是趴着,拍了一下桌子,响动大得让十几米外的荣格都缩着脖子回头看。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直呼大哥的名字。
“怎么了?”时湛阳不经意弯起眉眼,耐心地问。
“我生气!”邱十里啪啪在桌上猛拍,手腕松松的,真拍上去却震得茶水表面颤个不停。时湛阳按他的手,说我知道,我明白,邱十里手很快就老实了,嘴上却还是重复个不停,“我生气,我生气啊……”好像这已经是他现有的全部感受和认知。
过了两分钟,邱十里终于不再强调他的生气了,只是照旧深埋着头,时不时发出介于抽泣和哭嗝之间的声响,带得肩膀跟着一颤一颤。
要是醒着,你一定又会觉得自己丢脸了,时湛阳这样想,捏了捏鼻梁,迅速把自己浇冷,又转了两把轮椅,靠近过去,并肩挨着邱十里坐。
轮椅矮,高背椅高,两人现在高度倒是差不多了,时湛阳托起邱十里的下巴,又扶稳他的脸蛋,把那杯茶给他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