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未曾想此时钟信也自城外归来。
“发生何事了?”
他的声音和那日在巷子里一样没什么起伏,音色却是最为独特的迷人,女音扶着冉鸢站在马车旁,看着白马上戴着面具的钟信,冉鸢将手中的绢扇举高了些,将将遮住脸。
“回将军,这几人非齐国人,身份极是可疑。”
钟信冷冷扫了一眼,看见冉鸢时他忽而一顿,策马走了过来,即使蒙着面纱他也能认出她,燕国质地的绫罗锦裙可不是一般人能穿。
“本将军认识她们,放行吧。”
“诺!”
冉鸢不欲与这人有过多牵连,示意女音致谢,便率先上了马车,刚驶入城去,不料钟信便追了上来,隔着车帷同她说了一句话。
“是非之地莫久留。”
没来由的一句话惊的冉鸢忙掀开车帷,却只能看着钟信远去的背影,她惊觉的往四处望了望,才隐约发现似乎有人在跟踪她。
“速速回去。”
深夜被劫
冉鸢大意了,以为安定下来,便允了墨珩去吉徽找他师兄相会,身边并未留下多少可用的人,一时不察原来已经暴露的行踪。起初她以为是季晟的人,惶惶不安,但是女音去查探了一番,却发现并不是。
“应当是齐人,夫人放心,女音会保护好你的,我已经让人给墨先生送了信去。”
夜里冉鸢睡的并不安稳,光怪陆离的梦中,一会儿是断了头的仲宣在问她头去哪里了;一会儿又是老燕王中毒惨死的模样,质问着她为何要与季晟在一起;一会儿又是chū_yè被季晟压在身下强暴的一幕幕,撕裂的剧痛阵阵。
【阿鸢,我会抓住你的!】
“啊!”
梦中惊醒过来的冉鸢心悸怦然,白皙如雪的额间渗满了冷汗,望了望熄了烛台的昏暗寝房,临近庭院的轩窗正透着朦胧的月光,她赤足下了床,轻纱的玉色长裙及踝,踩在薄薄的地毯上,隐约能瞧见雪白几乎透明的莲足纤美。
想起方才梦中季晟狰狞的怒意,冉鸢还有些恍然,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被他抓回去会是怎样的下场,按他那霸道的性子……
半拢的轩窗并未闭紧,淡淡的花香丝丝飘入,推开两扇蝉翼般轻薄的窗门,云雾袅绕的天际中一弯月牙银光正盛,光辉洒满的院落里,种植了好些年的金丝昙花趁着夜色绽放了。
“真美。”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爬上窗柩的昙花,金丝染边的白色花儿娇艳绝美,馥郁的芬芳是难得一闻的香息,素长的玉指将逗弄在花蕊时,院子里忽而有了一丝奇怪的声响。
有人!
冉鸢立刻惊觉,庭院里的水池畔有几道影影绰绰的鬼祟身影,她倏地收回手,准备不动声响的退回房中到外间去找女音,不料那些人早已经盯上了她。
嗖!
如水的月光下一支几不可见的银针飞速朝冉鸢射来,躲避不及的她只觉肩上一刺,顷刻便是一股麻木袭来,她正欲唤人却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了。
“女……音……”
银针上淬了药,在冉鸢倒下后,藏在暗处的几道身影立刻蹿了过来,一人悄然入室,将瘫软在地的冉鸢转了过来,月色下倾城姣丽的美人仿若阊阖殿中落入凡地的仙人般,惊艳的让人久久不能回神。
“你在做什么,快点!”
直到同伴催促,那人才惊醒过来,忙用怀中的黑色披风遮住冉鸢裹起,然后小心翼翼的扛起她,从窗户上跃了出去。
“走。”
……
待冉鸢睁开眼时,目光中多了一道身影,穿着紫绸锦袍的钟信正好朝她看来,他唇角微扬的粲然一笑,那双曾让冉鸢赞叹的眼睛,正流露着一种异样温柔又迷人的美,让她微微愣怔,有些不适的眩晕。
“醒了便好,先躺着吧,药力还要些时辰才能过去。”
天已大亮,质朴的卧室里并无过多奢靡,一张竹榻,一面竹屏,还有那让人恍神的男人,静谧的空间里偶尔从外面传来雀儿欢快的鸣叫声。
冉鸢皱眉,眨巴了下弯翘的长长羽睫,浑身麻木的根本动弹不了,特别是肩头中针的地方还有些微疼,幸而清醒过后还能说话。
“你,是你救了我?”
昨夜虽然中了针,被那些人扛着带出宅子时,她还是能感应到一点的,混乱沉重的记忆中,好像是钟信救了她。
“嗯,等你恢复了,我送你出城吧。”
摘下面具的他,和那日在巷子里杀人后冷酷的他又有些不一样,他似乎在苦恼着什么事,溢着柔和光晕的棕瞳看向冉鸢有了几分莫名。
“是谁要抓我?”
“……齐王。”他微顿的语气显然是有过思量,最终还是将实情告诉了迟疑的冉鸢:“几日前你是不是去过岚桥,那日齐王也出宫了,他看见了你。”
冉鸢恍然大悟,众人皆知齐王是个昏庸好色之主,忆起那日和女音共游临淄岚桥时,她的面纱曾被风吹掉过,想来便是那是入了齐王的眼。
入了临淄后,冉鸢便时常听闻齐王大名,后宫佳丽三千便罢,还时常上演强抢民女的把戏,就连身为男子的钟信……心中是说不出的膈应。
“多谢再次相救。”
钟信却摇了摇头,漂亮的眉峰微沉:“我只是不想因他一人,陷齐国黎民于水火,你不用这样看我,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燕王的人曾发过谕信给我,让我找回逃跑到齐国的贞华夫人。”
“你……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