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几乎要冰封了我的心灵,母亲千真万切地远走了,残留在尘世的只不过是那冰冷躯壳,她已摆脱痛苦独自去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家人们在太平间里用个大铁桶开始不断地燃烧纸钱那一类东西,青烟四起弥漫着整个太平间,人在里面就像熏老鼠似的,田大新不禁猛烈地咳嗽起来,小孩子们也是大声咳嗽,父亲拉着侄子外甥他们走出太平间,在门口处他迟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说:“大新,你出来一下好吗?”
田大新不知道父亲找他有什么事情便随着那落寞消瘦的身影走出了太平间。
大树下凉亭中父亲递给田大新一瓶矿泉水心疼地说:“你咳嗽得那么厉害快点喝口水吧。”,田大新无言地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仰首往嘴里倒了半瓶水,然后默默地坐在凉亭的石椅子上。
侄子外甥们年龄还小,不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竟在一旁开心的玩耍,田大新看到又是阵阵的心痛,很想大声地告诉他们,你们的奶奶外婆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田大新没有吭声,选择继续保持沉默,因为他知道,要是一开口,伳会再也忍不住那撕心裂肺的悲伤,他会无休止的放声大哭!
这个时候一台蓝色的五十铃厢式货车缓缓从外面驶来并且停在太平间的门口,田大新猜那是民政局殡仪馆的运尸车吧,果然不出所料,从车上跳下两个身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父亲匆匆迎上去,工作人员简单问了死者姓名年龄便开始戴上口罩白手套工作了,很快母亲就被他们抬到货车后厢,大哥也随着上了车厢,因为他要守着母亲的尸体防止汽车拐弯或急刹的,二哥和父亲则上了五十铃驾驶室,他们将一路洒纸钱。
田大新驾驶着自已的汽车载着嫂子姐姐等等亲人紧紧地跟在五十铃后面。
☆、99
轮回a
国道上,五十铃货车的车速越来越快,我唯有加大油门跟上,尽管如此还是有一段远远的车距,每逢路口或者过桥的时候,二哥就会把手伸出窗外,只见他手一松,黄色的纸钱便纷纷随风飘舞,如同一只只黄色的蝴蝶在前方翩翩起舞,似乎是在带领着母亲走向天堂。再细看,却又觉得这随风翻飞的纸钱像是一片片枯黄的落叶,象征着人死如灯灭,任你再怎么辉煌灿烂,百年之后亦不过是黄土一堆,尘世万事过眼云烟罢了。
繁华过后渐洗铅华,一叶一枯荣,没有想到面对着纸钱竟然可以产生这么多感概,是太多愁善感了吗?不容田大新作过多的细想,五十铃货车一拐弯进了一条小道,他轻打方向盘,越野车紧紧跟上五十铃货车。
穿过陵园的牌坊,驶进一个很大的广场。过去殡仪馆给田大新的感觉一直都是阴阴森森鬼影绰绰的,还真没有想到里面的陵园竟是如此的美丽,四处都是挺拔的松树和柏树,广场正中还有一个大大的喷泉,广场的左侧是一个清澈的池塘,里面有很多死者家属们放生的魚儿,那些鱼儿正摇晃着尾巴自由自在地游着。
放眼过去,陵园整体上给人的感觉是宁静安逸,利用视觉上的效果尽最大可能地减轻家属心中的哀伤,同时大大改变了常人对陵园的恐惧之心。
广场的尽头是一片建筑物,有楼房有平台有凉亭,远看景色迷人,走近方发觉这里原来是焚化车间,也意味着,任何有形的躯壳在这里将化成心中永远的思念,后人只能从记忆中搜索那曾经熟悉的笑容那曾经温暖的拥抱那曾经慈祥的背影,所有所有发生的事情将用两个字“曾经”来做个总概括。
停好汽车突然发现,居然凉亭里站着有很多熟悉的人,母亲单位的主要领导来了,单位有十来个退休老职工来了,再看下去,乡下的亲戚全到齐了,人群中有几个生面孔的老年妇女,事后听父亲说起才知道,这几名老年妇女是邻村的,是母亲年轻时候的妹,很多年没有来往了,闻讯后特意匆匆赶来,说要送母亲最后一程。
没有想到现场有这么多人,看来母亲的人缘还是不错的,本以为将母亲送到殡仪馆将很快进行火化,那几个老年妇女说啥也不肯,非要叫父亲给母亲开场追悼会,并且掏出一团用白手帕包住的东西硬塞给父亲,说钱由她们出,已经凑好了。父亲当然不肯收下,正在推辞间,母亲单位的领导站出来说话了,开追悼会的费用由单位报销,那几名老年妇女才肯罢休,说实话,父亲哪里敢收下她们凑的钱,都是些没有工作的农村老年妇女,要省多久才能省出这笔钱呢?
化妆后的母亲神情非常祥和,如同熟睡之中,她静静地躺着,身边全是鲜花,在叩头的时候田大新的眼睛总是盯着母亲的一切,祈盼母亲只是假死了,祈盼母亲会突然的眼皮劲一下或者胸口稍微起伏,然而整个追悼过程都结束了,母亲依旧是纹风未动,田大新流下了失望的眼泪,也许是流泪过多,我竟觉得眼睛很痛!
随着工作人员的操作,母亲缓缓进了焚化炉,半小时后,田大新捧着烫手的骨灰泪流满面,失声痛哭,生平第一次如此放肆地哭!
年复一年的拜祭,竟也成了向往的时光,因为在陵园的墓碑上可以看到母亲的相片,按照当地的习俗,家里是不保存死者相片的,每次他都喜欢用手轻轻抚摸相片中那张慈祥的笑脸。
田大新觉得,母亲从未离开过,一直活在他的记忆之中!
☆、追梦……轮回100
轮回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