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粥弼连呼吸都顿了,他看着面前这个拿剑挨他脖子的人,背心发毛,这个人他见过,息子霄的随从之一,如果他没记错,是叫流水。
“流水,收剑,”果然,花九唤道,“不过,给孙公子留点记号也好,免得他记不住!”
“是,夫人!”流水嘴角闪烁过一丝笑,他手腕翻转,眨眼之间收了剑。
孙粥弼才感觉到胸口一疼,他低头,就看到有殷红的血迹从破碎的胸襟处浸染而出,流水刚才那动作,却是飞快地在他胸口划了两剑,剑伤不深,但总要流好一会的血。
他听到花九的笑声似乎遥远又极近的传来,她在说,“孙粥弼,滚吧!从今个起,你可以为你孙家的百年基业写篇悼文。”
“给我杀了花氏!杀了她!”孙粥弼脸色一刹狰狞,他眉目扭曲,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吃了花九的血肉,他也是带了人来的,还尽数是闵王的死士。
“夫人,退后。”流水哐啷一声将牢房那门又给锁上了,然后将钥匙抛给花九,他执着剑就迎了上去。
花九和孙粥弼,隔着厮杀,有鲜血飞溅,不会是流水的就是了,她微微一笑,就那么看着孙粥弼。
孙粥弼捂着胸口,眸色闪烁不定,他来时便猜到花九身边,息子霄定会派人护着,所以,他今晚过来,可不单单就带着点死士而已。
他在花九的视线中缓缓扬起手,立马就有铿锵脚步声步步接近。
那一排的人走到光亮之中,花九眼瞳一缩,尖锐如麦芒——
竟是一队弓弩手!
从来只在沙场杀敌的精英能手,这会居然用到了对付她花氏阿九。
花九一滞,继而轻笑出声,她的笑声逐渐变大,肚腹刚才的阴疼又开始隐隐加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肚子里被活生生地抽离一般,“闵王真看的起我花氏……”
在那队弓弩手出现的瞬间,流水就顿了动作,站在牢房门口,将花九挡在了他背后。
这种不宽敞的短距离甬道,在那弓弩之下,根本避无可避!
死地!毫无生机的死地!
孙粥弼阴阴一笑,他看着花九的眼中有疯狂的憎恶,“花氏,你放心,你的夫君,我也让他跟你下去团聚的!”
他这话说完,扬起的手就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落下,随着他的动作,那一队弓弩手统一动作地拉紧弓弦,隔着几丈的距离,花九都听见了弦满弓的声音。
“孙粥弼,你动我家夫人试试?”蓦地,有声音从孙粥弼身后传来。
孙粥弼动作一顿,他手还未彻底落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
阴影退散而去,孙粥弼视野所及,他看到闵王妃穿着中衣,脖子上架着匕首,已能见浅显的血痕,在白皙的肌肤上,刺人眼眸。
然后是挟持闵王妃的人踏了出来,“叫弓弩手退下,不然,我就杀了她,杀了这个你这辈子都不敢启齿,让你心怀邪念的王妃。”
“住口!”
“闭嘴!”
闵王妃和孙粥弼同时开口。
行云笑了,他隐晦地看了流水一眼,确认花九没事,他心头才微微松了口气,“怎么?说不得了?那孙粥里藏的那些春宫图,自己画的吧,怎么全都长着王妃的脸哪?要不,今天在这成全你们?孙粥弼,你说闵王会不会计较?”
“花九,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就纵容息七的随从这般辱我清白?”闵王妃望着花九,言语中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悲切。
花九唇抿了抿,她回视闵王妃,“纵不纵容,那就要姐姐问问你家王爷了。”